“我去!刺激啊。” 高大男子趴在梁南渚门边,死死盯着屋中。 另一人推搡: “去去去,让老子也看看。” 经过的同伙白一眼,鼻息发出不服的哼声: “呸!什么好差事都分到他们!” 同行的人搭上他肩头: “别抱怨了。咱们去房顶监视府兵,哥们儿藏了本《银瓶梅》。正好一起看。” 又嗤笑两声: “带图的哦——” 他故意拉长尾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同伴抖开他的手: “咱们看图,人家看真人,能比么?” “兄弟,咱们出任务来的,有图看就不错了。你忍两天,回头回京城,哥请你丽春院走起!” “你说的啊,到时别赖账。” “哥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他顿了顿,“那谁是?这一回,有命回去再说吧。”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低声打打闹闹,不时回头看一眼门边聚头嗤笑的人。 ………… 做夫妻! 梁宜贞瞪大了眼。 虽然,被梁南渚“咚”地丢到床上,也不是头一回了。他语出惊人,亦不是头一回。 可骤然听到“夫妻”二字,还是浑身一颤。 不待回神,梁南渚已缓缓倾身。 幽微月光下,他眸子显得迷离,鼻梁与下颌的轮廓颇是厉朗,那是高傲少年独有的气质。 压迫,却也撩人。 梁宜贞轻喘,心口起伏,蹭着身子往里挪。 目光似定住,无法离开他。 “你…你干什么…”她气声道,微微发颤。 他不语,双手撑在床上,一只脚已瞪了靴子上来。 “别乱来…你…你是我亲大哥啊…” 即使这个灵魂不是他妹妹,这具身子总是吧。 梁宜贞揪紧心,紧咬着唇,晕染出娇艳的嫣红。 “那又如何?” 梁南渚凝着她,睫毛颤动,声音若有若无。像一缕细微春风,挠的人心尖生痒。 梁宜贞霎时慌了,胸口起伏更甚。 “那个…你的确很好看…我是说…若我不是你妹妹…我本来也不…可是现在这样…” 她的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 梁南渚的身子越靠越近。他顺手解了革带,丝质衣袍垂下,轻垂她腰上。 腰间一紧,丝袍后隐见肌肉线条。 每靠近一寸,都是更深的撩拨。 他笑了笑,指尖一勾,纱帐顺势垂下。 “你…” 梁宜贞霎时抓紧被褥,一口气上来就要不能呼吸。 怎么办…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嘘。”他吐气,“听话。” 忽而! 她眼前一黑,被梁南渚的大手蒙上。 接着,只听见床铺嘎吱嘎吱地摇。至于发生了什么,梁宜贞一脸懵。 ………… 门外蹲守的人脑袋凑在一处,身子一上一下地蹲。 屋中漆黑一片,唯有幽微月光。隐约见着梁南渚上下起伏的身影。 门外二人一会儿轩眉,一会儿皱鼻头,表情十分丰富。 “这哥们儿行啊,这么久!” “果然不是兄妹吧。” “你快去报告大人。” “哎呀,你去。” “那再看会儿?” “行。” 啪! 一双手忽拍向二人后脑勺。 二人吃痛,抱头回首。 “看什么看!出大事了!” 身后的人一脸焦急,正是他们一伙的兄弟。 他叩住二人手腕,边拖边道: “刚在房顶抓了两个看《银瓶梅》的,现在又抓到你们看真人!都这么饥渴?! 如此办差,看大人怎么收拾你们!” “哥,我们的差事就是看着啊。你行行好,别告发啊。” “哥,我们错了。真的真的!” …… 窸窸窣窣的求饶声中,二人被拽至屋顶。 原本空荡荡的屋顶,此刻站满了人。 中年妇人站在最前,已换了身夜行衣。 她微微侧头: “就是他们几个?” 声音阴冷刺骨。 黑暗中有人应声,只见五六个人蹲在一角,神情畏缩。 “你们知道怎么做哦。” 中年妇人回转过头,留下个决绝的背影。 呲,刀声。 噗,鲜血喷涌。 五六具新鲜的尸体倒在屋顶,脖颈还在抖,鲜红血液顺着房檐滴落。 滴答…滴答… 屋顶众人面色紧绷,不寒而栗。 中年妇人一脸淡然,摩挲扳指,慢悠悠道: “办不好差的自己人,更甚于敌人。” 说罢,她目光落向驿馆后门。 一男一女裹着深色斗篷,正被晋阳侯府府兵拥着出门。 人虽多,却训练有素,悄无声息。 “大人,动手么?” 中年妇人目光凝了凝: “驿馆人多眼杂。瓮中之鳖,掌中之鼠,没玩够,又怎能让他们死呢?” 到了荒山野岭,才更适合杀人。 翻车、野兽、土匪…死因多得很,总比在驿馆便利。 她上前两步,勾起阴冷的笑: “跟上。” ………… 房中。 床板的嘎吱声、梁南渚的喘息…这些声音好奇怪。 他手掌还盖在她眼上。梁宜贞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大哥,”她轻唤,黑暗中的声音微微发颤,“你在拆床么?” “在做运动。” 梁南渚单手撑着床做俯卧撑。实际上,身子是与她错开。 似乎又过了许久,他朝门边看一眼,才渐渐停下运动。覆眼的手掌也放松下来,轻轻搭着。 梁宜贞双手握住他手掌,缓缓掰下。 掌心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指节分明,莫名的可靠。 只见他依旧撑着,额间冒着细细汗珠。碎发打湿,贴在侧脸与脖颈,与下颌轮廓重合。 梁宜贞呆看,一瞬抓紧被褥,咽了咽喉头。 一抹红晕直从唇角飞到耳根。 梁宜贞…把持住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只怯怯道: “这是…什么运动啊?” 梁南渚喘息一滞,侧头睨她: “不懂?” 梁宜贞噔噔摇头。 又问: “对练剑有好处么?” 他打量她一眼,轻勾嘴角: “有。想学?” 梁宜贞愣愣看他,咬了咬唇,犹豫着点一下头。 “日后有的是机会。”他含笑拍拍她的脸蛋,“起来吧。” 嗯? 梁宜贞一怔,手指拂上被他拍过的脸颊。 竟在发烫! 敢是被他拍肿了么? 她心绪有些乱。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为何在这里。 梁南渚耸肩笑笑,一个转身,撑着头侧卧: “又失忆了?” “不是。”梁宜贞努力深呼吸,“我在想一件事。” 也想做一件事… 她双眼微眯,半撑起身子凝视,渐渐朝他挪。 这祸害…要干什么?! 少女的身体越来越近,梁南渚面色紧绷,撑头的手肘一软。 咚。 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