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并没有等到第三天。黑泉一脚把屋子大门踹开的时候,白烟正吃的妖果粉把肚子塞的圆滚滚的,两腿子搭在无德盘着的莲花腿上,舒服惬意的很,眯着眼看了看门口,打了个饱嗝,翻个转继续睡。 黑泉被她那副天塌下来都压不死她的臭屁模样气的更是火冒三丈,伸出脚又是一脚,直把门踹的都快掉下来了。 白烟终于有点清醒了,缩着身子往无德宽大的袖子里钻了钻,露出个脑袋来,小声问妖孽和尚:“这黑狗又发病了?怎么又出来乱咬人了?” 无德默了默,说:“要不怎么叫妖呢?” 白烟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鼻子里冷哼:“要不和尚怎么都是秃驴呢。” 无德听了大概不高兴了,揪了她的狐狸耳朵把她从袖子里拽了出来,随手一扔,白烟正吃的肚子胀,这一扔正好肚子啪的贴在凉凉的地板上,当下哇的一下吐了许多白沫子出来,黑泉一个不小心踩了下去。 狐狸毛一瞬间炸了起来,大脑还未思考,两只爪子立刻很狗腿的捧起他的脚肚子:“黑狗大哥,你高抬贵脚啊,像你如此高贵优雅的狗类着实不是我们这些低下的妖所能膜拜的,你好生抬着啊,千万别放下,千万别放下······” 黑泉心情正郁闷着,正眼都没瞧她一眼,一脚踹了出去,嫌恶的甩了甩脚:“白氏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妖来也是祖坟上漏了百八十个洞了。” 白烟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听他说此话,本想发作,可又想了想,自己连炸他的腿毛的狐狸火都放不出来,还是算了吧,咱阳的不来来阴的,君子报仇十年还不晚呢,老娘跟你耗着,看谁笑到最后。 黑泉一个转头,看向床上盘腿而坐的和尚,看着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那一双漆黑若谷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瞅着自己,空洞的眼神什么情绪也没有,可是无端的让人看了发悚,黑泉扭了一下鼻子,在他面洽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和尚是吧?和尚了不起啊?和尚就能和妖抢女人了?你们这些臭和尚不是整天喊着清心寡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吗?你他妈倒是色一个给老子看看啊?” 越说越激动,那手指点的都快点到无德鼻子上去了,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飞扑而来,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黑泉愣了一下,当即哀嚎出声:“你他妈属狗的啊?” 白烟甩了甩狐狸毛,头颅昂的比什么都高:“切,就你这杂种狗我还不稀罕属呢。” “你有种再说一遍!”黑泉凶相比露,一个脑袋上突地狰狞出狗头来,看的白烟傻了眼,狐狸爪子一把捂住双眼:“你怎么生成这副模样,难怪人家小姑娘不要你。” 黑泉一听,浑身狗毛都竖了起来:“你个臭狐狸,你以为你长的好看啊?我们狗妖比你们这群臭狐狸好看几倍。” “哈哈哈,还好意思说比我们狐狸好看?你也不去撒泡狗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德行,白送我也不要,老娘情愿嫁给和尚也不嫁你!”她一爪子指着黑泉的鼻头,一爪子指着无德的鼻子,在一人一狗间形成一个强势的大字形。 其实她这话也只不过是找不到啥比喻了,正好瞅见她身后白面如玉的妖孽和尚,顺嘴捏来而已,却也不知怎么惹恼了这黑狗妖,当下,黑泉一爪子呼了过来,白烟一个没来得及躲闪,眼看就要变成肉饼,狐狸腰间一股热力传来,紧接着整个身子顺势往后一拽一拖,便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妖孽和尚的功力也着实不凡,竟是以莲花坐姿在黑泉出手的瞬间往后移了数尺,白烟瞪大了狐狸眼,看的甚是神奇,已经用膜拜的眼神将他亮亮的望着了:“秃驴,你简直帅呆了!” 然后一个转头忒神气的昂着脑袋挑衅的望着黑泉,不过,眼内的神气还没放出去,头顶一双手压了下来,整个身子就这么被塞进了他的怀中。 鼻子间都是他温暖的温度,狐狸毛热乎乎的都快着火了一样,她有点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虽然都是跟老哥他们混在一起,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所以真正被一个男人抱的感觉,白烟这一刻算是体会到了。 他冰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她的耳朵耷了下来,狐狸毛都变成粉红色了。 “阿弥陀佛,贫僧念你救命之恩,不想滥杀无辜,但是你若还是如此张狂无度,别怪贫僧不念恩情。”他一手按在胸口的白烟身上,力道微微加重了些,声音也低沉了许久,含着无声的警告:“一个妖还想跟人在一起,简直痴心妄想。就算外面的姑娘点了头,今日贫僧也不会不管不问。” 白烟在他手下的身子闻声一抖,刚才的怦然心动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寒意。 黑泉似乎也被他激了怒气,竟是沉默了半响张狂大笑起来,“好!好!好一个和尚!好一个解救美人的英雄!我偏不信,我偏要逆这个天,臭和尚,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究竟能不能娶的佳人!” 白烟听着黑泉甩袖离去。却呆在他的衣袖中不想出来,他似乎也没有立马把她赶出来的意思,于是她便蜷缩了身子,把脑子闷在他的胸口。 过了许久,她嗳了一声。 他清清冷冷嗯了声。 “人和妖真的不行吗?” 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也猜不出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但那双眼睛恐怕还是仍旧无半点情绪波动的。 “人妖殊途,妖是妖,人是人,妖皆是罪恶,必须除尽。” “那,我呢?”白烟突然鼻子有点酸,可是还是带了笑意的问他,“你还是要杀我的对不对?” 他没回答,只有那双按在自己身上的双手稍微用了点力,白烟整颗心都抖了一下,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白娆说过,凡人的心跟妖的心是不一样的,以前的白烟不懂,可是的她朦朦胧胧似乎有那么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