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闻言,略显羞涩道:“肯定的,老族长。” 邓隗见龙不忆与云深言毕,赶紧道:“云深哥,既然时间已经定了明日辰时,那我们出去转一转如何?我们带你去看看通天镇的景致。” 云深一听,当即喜道:“如此也好,我正好与轻飏培养一下感情。” 辰光在旁听了,噘着嘴埋怨道:“帝子殿下见异思迁。” 轻飏见辰光吃醋,当即笑道:“帝子殿下上百里栈道是丢性命的事情,让你好好待在通天镇,你还浑身不舒服了。” 辰光白了轻飏一眼,道:“我才不想待在这里,就是死,我也想跟着殿下。” 轻飏打趣道:“那你变成龙吧,而且还必须是小青龙才成。” 辰光瘪了嘴道:“你知道我变不来,还取笑我。” 轻飏凑到辰光身上闻了闻道:“比起马肉和肉芝,其实雉鸡的肉吃起来会更美味些。” 辰光一听,赶紧躲到云深身后,惊慌道:“你竟然想吃我?”辰光说完,蓦然想起当时在来福酒楼,轻飏还是龙身时就对他颇感兴趣,不免吓得躲在云深身后不敢出来与轻飏独处。 龙不忆、朱青、柳筱、邓隗四人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深携着辰光跟着朱青、柳筱、邓隗、轻飏在通天镇逛了一大圈,将通天镇不错的景致都看了个遍,待再回大宅子时已近傍晚。龙不忆已命人做好饭食,待云深、轻飏吃毕,就催促着他们早早上榻歇着。 是夜,果然如蟠海龙王所言,到了子时,大雨骤来,直到卯时才停歇。辰时微光绽现,就见天际闪现出点点光亮。龙不忆早早将包袱打点好交给被朱青、辰光等催促起榻的云深和轻飏。 蟠海龙王信守诺言,早已候在了离大宅门外数十丈外处。 龙不忆见蟠海龙王亲送,赶紧将云深和轻飏带出了宅门。 “为何龙王不进院中?”云深不解道。 轻飏立即道:“在中人界,龙王是不能随便进入民宅。” “为何?”云深紧问。 轻飏道:“我也不知道。” “可为何你能进来?”云深再问。 轻飏道:“我又不是龙王啊!” 云深想了想,道:“真是奇怪。” “这些都是民俗,有何奇怪?”轻飏司空见惯道:“帝子殿下若是有机会,在中人界待上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了。” 云深想了想道:“说得也是。” 蟠海龙王见到龙不忆,朝他微微颔首,算是问好。龙不忆也朝蟠海龙王行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蟠海龙王看向云深,道:“帝子殿下,随老龙走吧!” “好,有劳龙王陛下了。”云深道。 蟠海龙王听罢,当即化作一条金色巨龙伏在地上,待云深上去后,才腾云凌空而起,直上云霄,朝着百里栈道的方向去了。轻飏则赶紧幻作一条小青龙,尾随蟠海龙王而去。 龙不忆抬头看了看消失在空中的蟠海龙王和轻飏,对朱青、柳筱、邓隗道:“都进屋吧!” 朱青、邓隗跟着龙不忆身后回到大宅中,只有柳筱还守在门口,遥望着已不见轻飏任何踪迹的空中出神。 朱青见状,又返身将柳筱拉进屋里,道:“别紧张,要相信轻飏。” 柳筱点了点头,但眸中却尽是担忧。 云深和轻飏在蟠海龙王的护送下到达了百里栈道入口。蟠海龙王将云深放在入口处,向他叮嘱了句“小心”后,掉过庞大的身躯钻入蟠海。 轻飏幻作人形跟在云深身后,眸中透露出些许惊恐,低声道:“帝子殿下,可要小心些。” 云深回头望了望略显害怕的轻飏,安慰道:“别担忧,到我身边来。” 轻飏赶紧跑到云深身边,与云深并肩朝着百里栈道前端行去。 百里栈道上的浓雾可见度很低,估摸着就两丈的距离,除了能够看清楚脚底下万年枯木所成的木板外,其余皆是一片弥漫雾气。轻飏从最开始跟在云深身边,到不知不觉拽住了云深的衣襟。云深觉察到轻飏的紧张,随即伸手将他拉住。 四周寂静得令人发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得见云深与轻飏彼此的呼吸声。云雾缭绕,氤氲不散,貌似时间停止,空间滞留。云深与轻飏行了一里路,却出其不意的发现跟蟠海龙王所说的情况有些出入。他想来想去,觉得蟠海龙王并没有来过百里栈道,有些差错纯属正常,不管怎样,蟠海龙王还是为他提了醒,至少让他知道百里栈道的厉害之处。 云深与轻飏又行了三里,这栈道上依旧没有出现蟠海龙王所说的情形,不觉在心中暗自惊讶起来,皆以为是蟠海龙王搞错了。 “帝子殿下,你脖子上的那枚玉石一直在发光。”轻飏好意提醒道。他自跟着云深一起从百里栈道入口处进来,云深脖子上那枚月牙型玉石就一直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是吗?”云深下意识的摸了摸那枚月牙型玉石,道:“我还真没注意。”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到所谓的法印结界,难道是因为它的存在? “帝子殿下,你在想什么?”轻飏眨巴着一双大眼望着云深问。这个帝子殿下看起来比那些妖魔来好相处得多。 云深笑了笑道:“没想什么。走吧,小心点为好!” “是的。”轻飏见云深微笑,不觉跟着笑开。 云深拉着轻飏行了一路,除了发现这百里栈道上过于寂静,雾霾氤氲不散,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外,根本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就走到了百里栈道至崆峒山的入口处。 轻飏跟着云深行到崆峒山入口处,扭头回望百里栈道,依旧见其被雾霾缭绕,在云天之间若隐若现。“奇怪了,为何跟龙王陛下所说的不一样呢?难道他们是为了故意吓唬那些想要走捷径通天的仙神妖魔?” “别想了,走吧!”云深抬手抚摸那枚玉石,暗咐道:是你吗?是你在帮我对吗? 轻飏尽管疑惑,但依旧想不透其中的缘由,只得跟着云深进入崆峒山。“帝子殿下,听说这崆峒山里有只生翅的白虎,有应龙曾经看到过那只白虎驮着一个女子奔跑在崆峒山的山林之间。” “真的吗?”云深听罢,颇感兴趣,道:“可知道那只白虎唤什么名?那位女子又是什么来历?” “只是看到过,倒也没有哪条龙敢真的下去问清楚?毕竟那生翅的白虎可不是俗物。”轻飏道:“不过崆峒山后就是百花谷,或许是哪位上神的坐骑也不一定。” “百花谷所居上天界的神不就是司花神君吗?难道还有其他仙神?”云深边走边问。 “路过的,暂居的,也是有的。”轻飏道:“毕竟这崆峒山出过很多上神、仙君和仙人。” 云深听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后,继续朝前行去。从百里栈道出来,他俩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日,此间进入崆峒山,体内的法力就如水汽一般被蒸发,不能施展法术,只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在山道走着。才走出几里路,云深和轻飏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里虽然没有令我们感到恐惧的法印结界,但是却累得难受!帝子殿下,喝点水。”轻飏将包袱中的水囊拿出递给云深,又将吃食拿出些分给云深道:“吃点,补充些体力再赶路。” “在百里栈道上我们能够施展法力,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现在进入了崆峒山,法力竟莫名其妙的消失,跟一个普通的中人界凡人无异。”云深接过轻飏递来的水和吃食,抬眸看了看远处蜿蜒盘旋的山道。“这真是诡异。” 轻飏听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定云深问:“帝子殿下,说实话,你来百花谷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那位小花神吗?” 云深听完,轻笑道:“你还不信?” 轻飏挠了挠后脑勺道:“帝子殿下跋涉万里来到这里只为了看小花神一眼,所以,小龙就好奇,那位小花神到底得有多么美啊?” 云深将口中食物咽下后,道:“对方美不美?其实都在于自己的心意。有些东西来得很突然,没有为什么可说,就是打心眼的想见她,想陪着她而已!” “帝子殿下,你就是这样想的?”轻飏问。 “对啊。”云深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道理。” “既然有三千弱水,为何只取一瓢,是不是傻?”轻飏不解道。 云深点头道:“对,到时候你就会跟傻子一样只认定那一瓢弱水。” 轻飏思索了少顷,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道:“算了,不想了。帝子殿下,你吃好没?若是吃好了,咱们就继续赶路如何?这里离百花谷起码还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 “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你是如何知晓?”云深问道。 轻飏得意的笑道:“这是龙王陛下告诉小龙的,不过他说的是用法力。” “说了等于没说。”云深听完,拍了轻飏脑袋一巴掌,道:“我与辰光从下傀界妖域到蟠海不过一日光景,这中间的途程就有三万余里。如今用法力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到百花谷,那我们现在可是没法力,得需要多久?一月?半年?一年?” 轻飏撅了嘴道:“小龙也不知道进入了崆峒山会没法力呀!” 云深叹息一声道:“行啦,别说了,咱们继续走吧!” “好,帝子殿下。”轻飏摸了摸被云深拍疼的脑袋,跟着云深起身,朝着崆峒山山顶行去。 云深带着轻飏顺着崆峒山山上的山道一路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天上的日月轮换了好些个来回,才终于走到了崆峒山后山的山顶。云深极目四眺,发现山下四面环翠,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百花绽放、香味四溢的场景。他心中隐隐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不觉气恼的将包袱扔在地上,坐在一处高崖上不言语。 轻飏见云深脸色微沉,知他心中不痛快,遂道:“帝子殿下,或许我们还没有走到呢!” 云深顿了顿,沉声道:“这就是崆峒山后山。”凝香,你到底在哪里呀? 轻飏转了转眼珠,忽然恍悟道:“帝子殿下,先别气恼。说不定百花谷的入口并非是鲜花绽盛的地方呢?也有可能是块巨石,或者是山涧的溪流后面,又或者是哪棵高大的碧松也说不一定呀!” 云深闻言,觉得有些道理,遂道:“那好,我们赶紧下山去,寻那入谷的口子。” 轻飏见云深不再暗自生闷气,连忙点头称“好”,陪着云深一起朝着山下飞奔而去。上山花费了他们不少时日,但下山却不到半日,虽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却反了过来。 好不容易到了山底的平坦阔地,云深也顾不得那些沾满沁水的碧草会弄湿衣裳,直接坐到了地上,摸出水囊仰头畅饮起来。 轻飏则四处张望,打量着这方不起眼的平坦阔地,凭着他身为一条龙对水源的敏锐嗅觉,他感觉这草地上的沁水应该是来自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他寻了几遍,也没有寻到沁水的源头。 云深见轻飏围着阔地转了几圈,在将水囊放好后,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轻飏头也不抬的道:“水源。” “水源?”云深想了想,“噌”的站起身,喜道:“你的意思是这草地上的沁水有可能是从百花谷里流出来的对吗?” 轻飏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云深赶紧走了过来,跟着轻飏四处寻觅。 云深与轻飏围着那处平坦阔地又转了好几圈,甚至每一个方位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依旧没有找到水源的来处。 轻飏不免有些懊恼的揉了揉鼻子,气馁道:“该不会是因为小龙我的鼻子出了问题吧?怎么可能嗅不出水源的来历?”轻飏话毕,抬眸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两块半尺长宽的灰白色石头,就走过去欲将其搬过来给云深当作凳子坐,谁知他才刚将其中一块灰白石头搬起来,就只听“啊”的一声叫唤,凭空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