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潋望着云亦可,心中又气又急,随即一把攉住云亦可的后颈,俯身而下,狠狠封住她那一张一合的嘴。 “昭……”云亦可显然被昭潋突如其来的狼吻吓住,呆若木鸡。但在惊愕片刻后,云亦可猛然反应过来,随后狠咬了昭潋一口。 昭潋疼得赶忙用手捂住被云亦可咬出血的嘴唇,倒退出数步。 汝蓝见状,慌得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递给昭潋,拿眼怒瞪云亦可。 云亦可满脸通红,用力擦了擦嘴唇,转头面向墙壁。该死的昭潋,竟然敢强吻她,若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反击,他当真以为能有命出这牢房? “小妖女,你别太过分!竟然伤我家殿下。”汝蓝望着云亦可怒道。 云亦可听罢,回头嗤笑道:“我为何要伤你家殿下?” “因为……”汝蓝只图一时口快,却忘了是昭潋强占云亦可便宜在先,顿时语塞。 “汝蓝,退下。”昭潋看向汝蓝道:“不要自寻没趣。” “是,殿下。”汝蓝嘟了嘴应道。 云亦可见汝蓝望着自己,尽管面色绯红,内心的情绪还未平静下来,但她还是佯装出镇静模样,对昭潋道:“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云亦可,你只要愿意,我就会想法设法带你离开。”昭潋看着云亦可认真道。 云亦可抬眸看向别处,不作任何表态。 昭潋似乎对云亦可的答言与否并不介怀,带着汝蓝速速遁离。 待昭潋和汝蓝离开后,云亦可缓身坐在地面,因伤口撕裂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云亦可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才发现上面又沾染满了斑斑血迹。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侧身躺在地上,闭上眼。睡吧,睡着了就不会疼也不会饿了! 约莫三四个时辰后,云亦可被一阵锁声吵醒。她抬头看向牢门处,发现若廷竟跟在赵苁和陈丁身后。云亦可微显诧异,挣扎起身斜倚在墙壁上。看来,娑也来了! 赵苁率先走过来,发现云亦可衣裳上血迹纵横,不免惊愕道:“怎么会流如此多血?”他明明按照老医官的吩咐,已替云亦可敷了能够在三日内治愈伤口的伤药。 “不小心摔了一跤。”云亦可道。 “说什么呢?”若廷瞪了赵苁一眼,厉声道。 “若侍卫,休要恼怒,小的并没说什么。”赵苁忙道:“小的只是好奇,他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血渍!” 若廷将云亦可周身扫视一遍,不以为然道:“给我架出去,绑好了,等太子殿下来。” 赵苁忙应了声“是”,与陈丁一道将云亦可架到了外间。 外间比起内间来要大许多,而且这里面陈设着各种刑具,俨然是个专门审讯囚犯的地方。 云亦可当初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内间的牢房中,自然没机会将这外间的陈设看清楚,此时一见,心中顿时莫名一紧。 娑也一身玄衣鎏甲,带着侍卫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娑俪瓦。娑俪瓦则身着魏紫战甲,手持长鞭,额际闪动着一团若隐若现的绿光,望着云亦可阴恻恻的笑了笑。 云亦可并未被娑俪瓦那副奇异的笑容怔住,反而冲她露出一抹微笑。往生,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以为娑也折磨我,就能逼我自行解除法力的封印,让你趁我受伤之际将我捉回冥域吗?休想。 若廷见娑也和娑俪瓦前来,忙引着两人坐到各自的椅子上,低声在娑也耳边道:“殿下,都准备妥了。” 娑也闻言,微微颔首,将目光转向已经被五花大绑在木头架上的云亦可身上,轻声道:“问,李元晟到底调动了多少兵力到南蛮?” 若廷应了一声,回头看向云亦可,高声将娑也的话重复了一遍。 云亦可抬头看向娑也,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应该亲自去问李元晟。” 娑也冷笑道:“是么?”话毕,朝若廷递了个眼色。 若廷立即会意的上前,拿起放置在水缸上的长鞭,在水中浸湿,然后缓步走近云亦可,挥向她的身体。只听“啪”的一声闷响,云亦可身上的囚衣瞬间被湿淋淋的长鞭抽破,露出早已疤痕纵横、红肿狰狞的皮肉。 “啊!”云亦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吭,随即咬紧嘴唇迎接若廷的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若廷打完,用余光略略扫视一眼狼狈不堪的云亦可,对娑也道:“殿下,他不说。” “继续打!” 娑也端坐椅子上,如一只凶猛的鹰暂时收敛周身霸气,双眸犀利的盯着嘴角已经开始流血的云亦可。杀了本宫正妃,坏了我们与北荒的约定,攻入南蛮腹地迫使我们不得不撤兵,如今我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被北荒栽赃说是我们派人到钊亭暗杀了西夷大王子贝舟……云亦可,如此种种,今日本宫恐怕都要算到你的头上。你若是要怪就怪李元晟,你既然在他麾下效力,为他而死本就是迟早的事! 若廷将长鞭在水中浸湿,朝着云亦可毫不怜惜的挥去。浸湿的长鞭不仅分量十足且打在人身上会更加疼痛还不会留下任何缝隙。 一阵乱鞭过后,云亦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身上本还未痊愈的伤口又再度被抽破,血液顺着肌肤渗流,很快连地上都全是血与水的混合物。 云亦可被若廷的长鞭抽得脑袋一片昏沉,甚至连神经都开始迟钝麻木,渐渐的也就感知不到到底有多疼了!若廷见云亦可耸拉下脑袋,当即舀来一瓢冷水朝云亦可的脸浇去。那个水缸里的水是从深井中汲取出来,加上长时间放置在这地牢中,已经变得十分冷泠刺骨。 云亦可被一瓢冷水浇在脸上,瞬间清醒不少。她抬头看向若廷,冷冷道:“去告诉你主子,他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抓紧时间,否则你爷爷要见周公去了!” 若廷见云亦可被长鞭抽打得如此惨状,竟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忍不住执起水瓢砸在云亦可的头上,当即砸出一片血花来,怒道:“你当你是谁?还以为自己在盘溪军中吗?在我们眼里,你这个云麾将军甚至连狗屁都不是!” “既然连狗屁都不是,那你还问狗屁?”云亦可听完,冷色怼若廷道。 “你……”若廷被云亦可怼得瞬间语塞,不由露出难堪神色。 娑俪瓦望着若廷尴尬神情,大声笑起来。 “娑俪瓦。”娑也闻声,回眸看向娑俪瓦,道:“你怎么回事?” “王兄,你不觉这个云亦可很有趣吗?”娑俪瓦笑道。 “再有趣也是敌人!”娑也平静道:“你不是十分憎恨他吗?” “比起王兄来,小妹的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娑俪瓦望着娑也,满眸笑意。“难道王兄不打算为王嫂报仇吗?” 娑也对娑俪瓦的这副淡然态度有些意外,他起身,缓步踱到云亦可身边,将其打量一遍,语气中满是嘲讽,道:“没想到,被称作‘俏罗刹’的云麾将军也会有今日?当初,你杀本宫太子妃及其他侧妃时可想到了此时?” “其他侧妃?”云亦可闻言,聚力抬头看向娑也道:“你的后院本来就乱成一团糟,正妃侧妃们互相争斗都是为了得到你的宠爱,你怎么将他们的死因归结到我身上?” 娑也听罢,怒极反笑,道:“你的意思是,本宫的正妃侧妃是因为互相嫉妒争斗而死?这责任还在本宫身上?” “难道不是吗?若是你不在娶了北荒明月公主之后又纳无数侧妃,我们怎么会找得到下手的机会?”云亦可满脸血迹,仰头笑道:“是你害死了她们,关我们何事?我们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利用了合适的时机罢了!” “呵,巧言令色!”娑也俯身到云亦可耳畔,低声道:“曾听本宫王妹赞叹说,你的容颜可是能够比过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不如,本宫就找点女人的玩意儿陪你玩?到时候,你别玩得乐不思蜀而忘记告诉本宫关于李元晟的情况呀!” “娑也太子殿下也想知道邗西王殿下的情况?”云亦了冷笑道:“回去做梦吧!” “是吗?”娑也不怒反笑,朝若廷努了努嘴。 若廷立即命人给云亦可上了拶刑。拶刑顾名思义就是夹手指的刑法,本来这是专门针对女子设置的酷刑,因为女子一般都擅长手上活儿,纤手弄巧,如果弄伤,对于女子来说伤害非常之大。如今,娑也却将其用在了云亦可身上,以为这样做,对于身为盘溪堂堂云麾将军的云亦可来说,是个极大的侮辱! 若廷命娑也随行而来的两名侍卫将拶子套入云亦可的十个手指,然后逐渐收紧。 云亦可只觉得那排坚硬的拶子挤压着手指的骨节和皮肉,筋脉都要被夹断了。随着两名侍卫的逐渐用力,云亦可十个手指呈现出两边肿胀乌青、中间红得浸血的情形。那痛楚真的是十指归心痛,甚至连刚才的鞭刑都不及这拶刑的六成。 “啊!”云亦可终于抵不过疼痛,惨叫出声。 娑也盯着云亦可痛苦的表情,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对若廷道:“上针。” “是,殿下。”若廷将放置在靠着墙壁木桌上的皮囊拿过来递到娑也跟前,在那片皮囊上插了一排又细又长的铁针。 娑也从皮囊上面抽下一根铁针在云亦可眼前晃了晃,冷冷一笑,道:“再加个这个如何?” 云亦可此时已经被拶子夹得汗水淋漓,脖子上因疼痛而青筋暴出。她看见娑也手中的那根铁针,瞬间明白娑也想要干什么,只得咬紧已经渗血的嘴唇,强压心中泛起的恐惧,望着娑也缓缓将那根又细又长的铁针送入她中指的指甲里。云亦可疼得快要晕过去了,脸颊因疼到极致而略微扭曲。她仿佛听到那根铁针入肉,皮肉分裂而开发出的“呲呲”响声,鲜血更是毫无悬念的从她中指指甲里疯涌而出滴答在地面。 “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本宫,李元晟到底调派了多少兵力进南蛮?那些兵力都藏在什么地方?鹰霆驻军的布阵图在哪里?”娑也狠狠将那根铁针朝云亦可手指里一送,让其没入皮肉之中,令原本三寸余的铁针仅仅剩下不到半寸在手指外。 云亦可整个人恍若是刚从水中捞起,破烂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汗水钻入身上鞭笞过后的伤口里,犹如被人在上面撒了一把盐。浑身被鞭笞的疼痛,手指被即将夹断的疼痛,那是真的疼! 娑也望着云亦可疼得微微抽搐的脸颊,笑道:“说吧,说了本宫就让你休息!” 云亦可望着娑也,有气无力的笑道:“我都伤成这样了,若是说了,这些罪岂不是白受了?” “云亦可,你真是油盐不进呀!”娑也听罢,怒道:“本宫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的耐性可是有限度。” 云亦可听完,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娑也见自己无法从云亦可口里问出什么,遂气恼的命若廷将剩余九根铁针尽数插入云亦可的手指中。 云亦可疼得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而她的嘴唇早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两名侍卫还在不停的用力挤压拶子,她的双手已经红肿得似泡涨了水的白面馍。最终,她抵不过这锥心刺骨的疼痛,昏了过去。 若廷连忙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朝云亦可的面颊上浇去,见没能将云亦可浇醒,赶紧对娑也道:“殿下,云亦可已经昏死过去了!” 娑也满眸怒意,喝道:“扔回牢房里。” “是。”若廷闻言,回头对立在门口待命的赵苁和陈丁道:“将他拖回去,不准给水和饭食。” “知道了,若侍卫。”赵苁和陈丁应道,赶忙将云亦可从木架上解下,架回牢中,并给牢门上了锁。 娑俪瓦至始至终都没有言语,此时却道:“王兄,你这是白花费了功夫呀!” 娑也看向娑俪瓦,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