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孩子,在没有出世之前就注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命运。他的父亲很风流,身边有好些不同的女子。偏他的发妻性子好强,几多争执之下,这个男人对发妻冷落起来。后来甚至,对发妻有孕也不怎么上心,成日里只和会讨好他的女人在一起。”陈鸿侧面对她,她一时也瞧不清楚这家伙的表情。 但这语调,似乎很有些多愁善感哟!嗯,他用的是陈述手法,表达稍有些不对。他这是在说那个孩子,还是在说那个孩子的父母?那个男人当真可恶,还真是把三妻四妾,妾压妻头的精神发挥得很好嘛! 接下来,她了解到,故事里的孩子母亲,本身脾气就不怎么好,加上怀孕老公不怎么上心,性子更是偏激起来。然后呢,就上演了小妾害大妻,宠妾灭妻的戏码。当然,故事的主角之一,这个男人做的也符合情节发展,信了小妾的话,差点就把发妻给灭了。 发妻不服却没有办法,在被男人赶到一处要啥没啥的地方,让她自生自灭的时候,生下了孩子。按理说,生了孩子有两个可能,一是因子翻身,男人或许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查出真相。二是害这对母子的人会痛下杀手,来个斩草除根。 一般来说第二种可能最高,后来陈鸿的话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有人要斩草除根,在孩子生下的当夜一把火要送这对母子上西天。幸好这对母子命大,被忠心的丫头给救了,母子两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然后这个孩子连自个儿爹一面也没见着,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本来这孩子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谁料在他六岁那年,出了一次意外,被人推落入水。当时有人救起了他,要带他走,他才知道了,哦,原来他有这么一个把他无视了六年的爹。 他不相信这一切,但当他最终证明了来人的话后,他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小小的他最终选择不回去,但是面对来人的咄咄逼人,他不得不用其他的方法躲避。 “这个孩子就是你吧?啊,原来你不是陈家的人啊,哈哈,血统不正哦。难得陈老三还把你当成亲子,你是不是因为和陈家‘感情’好,所以才不回去?”这孩子真够可怜的,原来身世堪怜啊!陈家老三这是喜当爹呢,还“真是个好人”。 要说他和陈家“感情”好,那倒不见得。记得他说过,那年他落水是被蔡萍给推下去的,既然是这样何来感情?恐怕只是因为他恨自个儿亲爹,才不愿意回去。嗯,秀云的性子看起来挺好嘛,长得也不错,他爹还真不会珍惜人。 “媳妇你真聪明,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我。陈家老三是个不错的人,收留了我们还把我当亲子一样看待。而且,从来不问我娘的来历,更是把我的身世保密得很好。好在他以前不在家,遇到了我们把我们带回来,别人只以为我们是他在外面的家小。”陈鸿感慨了一句,转面她一眼,又把脸给别了过去。 这古人都是有这样的毛病么?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堵,东西也吃不下去了。这个傻蛋,怎么就让她勾起了心底最想抹去的那些东西呢?她是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装疯卖傻,却也算是过着骨肉分离的生活。不,他比她好多了,至少他还有个疼他的娘,有个漂亮乖巧的妹妹。她呢?她除了她自己,什么也没有! “那你不回去,所以就一直装傻?你娘知道吗?”良久她才收起心思,问了这么一句。 “我娘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我是因为那次落水,发了高烧才会变傻。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找到了我们。哼,他想要我回去?我才不要回去!我宁可在这里做一个幸福的傻子,也不愿意有那样真傻的爹!”陈鸿最后那句,雨寒很明显听出了他的呕气成份,大大的超过了愤恨。 那个男人还真做得出,只要儿子不要老婆,换作是谁也会心寒哪。要是他要老婆,秀云怎么可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就发誓,如果你以正常面貌示人,或是陈家的根基不再,你就要回去?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陈家那两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干嘛要发这样的誓?”她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这不是害她么? 陈鸿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那时年幼,养父又刚死,养父死的时候曾对我说,除非那两家人真是太逼得过份,就不要报复他们太重。因为养父是他们的爹陈老太爷养大的,他要还恩。我,我答应了。而且,那时我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发誓,只能作这样的选择。如今看来,真是让媳妇你为难了,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她可没那么好心!要不是想到要证明她的想法,她哪里会这样轻易的饶了那些人?他发的誓,与她何干? “你马上就十六了,这事都过了十几年,有谁知道你破没破誓?我看你是装傻装久了,变真傻了!”她眼睛扫着可以用的东西,随口这么一句。 谁知对方无比认真的说到:“他派人跟着我呢,这些年,天天都跟着我。” 呃,跟着他?她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她装鬼的那晚,感觉到了有高手在场,后来高手还出手的事。难不成,那些高手就是他爹派来监视他的?好哇,还说不骗她,以前都是在骗她呢! “你爹还真是不死心呐!看来你爹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嘛,还有高手监视,哦不,是保护你!”她气鼓鼓的说着,随手把一个盘子给扳破——现在她要做这些事,是很容易的说。 陈鸿注意到她的动作,只当她是气得慌,刚想说两句话来让她平熄怒气,却见她快速的站起来,用极快的动作来到他身边,冰凉的东西已是抵住他的喉咙。 “媳妇你……”她居然是用扳下来的盘子一角,抵住他的喉咙。他大骇,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