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极其安静,这屋里仿佛只剩下了一屋人的心跳声;面对陈鸿的质问,蔡萍不知道要怎么编话出来,只是一步步后退着,也不敢看他那可怕的目光。小梦又哭了起来,为什么姐姐这么好的人,会被他们给害死! 陈鸿星眸满是寒光,步步逼近蔡萍,陈涛三兄弟竟是畏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再加上他们也参与其中,竟是不上敢前帮自己娘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深更半夜的,闹什么啊?让开,都让开!”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极大不耐烦的声音钻了进来,屋里的人都自动缩紧身体,让说话的人进来。 小小的屋子,顿时更挤了起来,扶着陈老太的陈秋,只能被迫挤到前面,和秀云并排站。 “哎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啥?你还有你,都出去。”来人打着官腔,嫌这屋里挤,让挨着门的陈家大房几兄弟出去。 “村长,地保,你们来得正好啊!咱们村向来都是民风纯朴,可是却有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败坏咱村的名誉!不是我不念情份,实在是做出这样的事来,天理都难容啊!”陈万乙见到来人,努力做出一副又愤怒又心痛的模样。 来的两个人,就是这地庙村的村长和地保。村长大约五十来岁年纪,精瘦的脸庞挺白净,衣裳有些皱,想来是因为已经睡下,匆匆忙忙来到这里;地保是个黑粗汉子,衣裳都没系好,满是横肉的脸微抽着,瞪着眼看着陈万乙:“你说什么?说清楚点儿!这大半夜的叫着出了人命了,把我们都叫来了,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了!” 这声音并不是刚才打着官腔的声音,想来前面说话的人是村长了。村长语气没那么急,但透着不小的“官威”:“陈当家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你家老大说出了人命,咱村可是安平之村,岂能有这样败坏村风的事?” 一边说,一边捋着下巴上山羊胡,环视了屋里众人一圈。 秀云眼框儿一红,给村长和地保施了一礼:“村长,地保大人,我家未成礼的媳妇萧雨寒,被这陈家二房的人害了,如今生死不明,还望村长和地保作主!” 未成礼,指的就是家养的童养媳还未和夫君圆房,但名份以定。 “是么?秀云你可有证据?”村长对秀云这样有礼很受用,他好歹也中过秀才,最讲“礼”了。 地保却不喜欢这套文彬彬:“快快说来。” 陈秋顾不得刚醒来揉头的老娘,赶紧向前一步:“村长,她胡说!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她家媳妇,她和大房这家人都疯了,莫名其妙的来我家里闹!还把我娘都给气晕了!” 蔡萍马上哭天抹泪的叫着冤枉,指天划地的咒骂秀云。 “够了!本村长在此,不得胡闹!有事说事,有证据就快拿出来!”村长最烦的就是妇人这样哭闹,成何体统! 陈鸿不知何时,已把身上的戾气掩了下去,仍是平时那副呆傻的样子,把手里的银元宝摊看让村长看:“村长,证据在这里。这是我媳妇赚的钱,还有那些也是。我媳妇自从和奶奶出去后就不见了,这些钱是在她身上的,现在却在这里找到,我媳妇当然是被他们害了!” 村长第一反应不是有人被害,而是“好大的银元宝啊!”觉着自己失态,干咳一声转头对着陈秋和陈老太:“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银子是秀云家媳妇的?” 陈老太刚缓过神哪,突然看到村长和地保都在,又问自己话,吓了大大的一跳。不过终归是人老见识多,马上带着哭腔答到:“村长,可不能听她们胡说啊!难不成就不许别人家里有钱了吗?这些,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存的体已呀!哪里和她家那个丫头有关了!” “奶奶,姐姐今天明明是和你一起出去的,我和哥哥都亲眼看到了,可是她现在都没回来!这些元宝是姐姐的,我认得!”小梦两眼都哭肿了,忍不住对着陈老太叫到。 陈老太横了小梦一眼:“臭丫头胡说什么?那丫头自己长着腿出去玩了,关我什么事?天下的银都是一个样子,你怎么认得出来这些不是我的?” 秀云和陈鸿对她这种说法根本就不信,和陈老太对质起来。蔡萍也参与其中,土肥圆也夹着话往里说,一时房间里又吵起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哪……”就在村长和地保让众人都不要吵,好好回话的时候,细细的阴惨惨的声音飘进众人耳里。 偏巧又有一阵风经过,把窗户纸拍响,更显得这声音了阴森可怕。 “娘……”小梦看到一道白影在窗户前闪了几下,害怕的忘了哭。 “谁!”地保粗声粗气叫了一声,并上前去推载窗户,却啥也没看见。 “我……死得好惨哪……蔡萍,还我命来……还有你们,为了我的银子,把我害死了……”呼呼,这装鬼也不是件容易事,一没威亚二没保险绳,就靠她用内力上蹿下跳,真是累死个人了。 呵,等时机的可不是只有陈万乙,她也一直在等着哪!要玩,就玩个够。这些个渣渣,作出这样害人的事,不先玩饱了再让他们付出价,那怎么行? 白衣,白脸,发着幽光的长指甲,就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鬼,有鬼呀!”蔡萍也看到了闪了几闪的白影,又听出了这声音是谁,心肝儿都感觉碎了。 “妈呀!”陈涛本来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一听他娘这样一叫,也跟着叫起来。 啧,这家人要害自己的时候咋不害怕呢?雨寒提了提内力,又努力的飘出“标准姿势”在窗口:“还我的命来!” 一双闪着幽光的手,直直举着对着蔡萍。 “娘,是姐姐!呜,姐姐好可怜……”小梦当然也是怕的,谁不怕鬼呀!但一想到这里天天和自己一个屋睡的姐姐,觉得她不会害自己,又不怎么怕了。 陈鸿亦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唇角划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