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冷漠地看着傻子停止挣扎,缓缓沉入水底,仿佛刚刚被他们扔进河里淹死的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没人要的小猫小狗。 傻子淹死后,所有人莫名松了口气,因为从此以后,家里的姑娘媳妇就可以安生了。 大多数村民一言不发地回了家,极少数走到瘫坐在地上的白觉明面前,语重心长地宽慰他,说没有傻子,他以后一定会过得更好。 白觉明人长得周正,有学识有能力,如果不是因为有个傻儿子拖累,他早就找到新媳妇过上好日子了。 傻子三天两头闯祸,白觉明稍不留神就会跑出去惹麻烦,害得他什么都不能做,十几年来,家里越过越穷,挣点钱就拿去赔偿受害人了。 反正村民是这样认为的,没有傻子在,凭白觉明的能力,想要讨个媳妇过上好日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几乎所有村民都认为,杀死一个傻子,对全部人,包括白觉明本人在内,都是有利无害的。所以,本该是杀人凶手的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恐惧。 村民联手害死儿子,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白觉明没有报警,而是一个人在河岸上坐到天黑。第二天大家再来看,白觉明不见了,河里也没有发现傻子的尸体,大家估摸应该是白觉明把傻子带回家埋葬了。 “…反正我觉得小溪村邪门儿的很,所以从来不去。他们村里有事自己人捂得死死的,外人一般不会知道,难怪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诶?听说小溪村被厉鬼缠上了,真的还是假的?”张庆问道。 “当然是…不知道呀!”吴淼险些脱口而出,但她转念一想,不清楚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抖露出去,所以及时打住了。 安默和王铭相视一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浑身寒毛倒竖。 回忆村中种种怪事,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纵一切,一步一步将他们引到最后的结局。 “师傅送我们回小溪村!”安默和王铭异口同声。 “啊?你们说什么!” 张庆一个急刹,四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向前倾倒。 王铭看到有去小溪村的班车,于是对司机说道:“师傅你不想去小溪村的话,就把我们放在这里吧。” 吴淼回头看向安默二人,不解地问道:“默默,我们回去干什么?” “小淼,我们上当了!想害死全村人的不是杨玉书一家人而是白叔叔!”安默说得同时,准备下车。 “啊?不会吧。”吴淼惊讶地嘴巴张成O型,见安默和王铭要下车,自己也连忙解开安全带。 “小淼你不要下车,去县城等我们!”王铭叮嘱道。 如果白觉明的确心怀叵测的话,不管有没有恶战,他都觉得吴淼离开比较好。 他这样想,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吴淼的安全,还有一个自私一点的想法,不想让吴淼拖他和安默的后腿。 “对!小淼你去县城等我和王铭!”安默赞同道。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回去嘛。”吴淼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县城等来等去,撒娇地说道。 “可是…”对上吴淼祈求的目光,安默嘴边拒绝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见状,张庆急性子人,见不得别人你推我让,半天没个结果,索性倒车掉头。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我送你们回去!” 听到张庆这样说,着急回到小溪村的安默和王铭自然喜欢,班车慢不说,中途拦车有没有空位也是一个问题。 时间紧迫,没准儿就是慢了那么一秒钟,事情就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汽车回村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安默和王铭不断拨打包括白觉明在内的五六个村民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内。 急归急,但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仔细地思考。 她隐隐约约觉得,杨玉书一家人从阵法中逃脱,变成厉鬼找仇人报仇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意外,说不定也是白觉明复仇的步骤之一。 但白觉明和杨玉书一家人是否达成了某种协议,她还不敢妄断,真相只有白觉明本人知道。 张庆开足马力,用自己赛车手般高超的漂移技术,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疾驰,只用了一半时间就到了小溪村。 到了村口,但入村的路却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葱郁茂盛的翠竹林。安默以为又是幻境,开启阴阳眼,挡在面前的竹林,没有任何变化。 张庆虽然爱凑热闹,但更加爱惜自己的小命,安默三人下车之后,忙不迭地倒车逃离了小溪村。 宁长无擅长阴阳八卦,王铭立即打电话询问,折腾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破阵的方法,成功穿越小竹林,进入村内。 到了村子里,尽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三人还是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一路走来,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每一户人家的大门前都摆上花圈,门框上贴着挽联。 白觉明给所有村民家里都摆上花圈,大概意思就是要用全村人为儿子陪葬。 疯子!绝对是疯子! 吴淼吓得紧紧攥住安默的手臂,声音微微颤抖,道:“默默,我们去哪里找白叔叔啊?” “河边!”安默和王铭非常默契,说出同一个地点。 白觉明的傻儿子被愤怒的村民扔进河里淹死,上次杨玉书一家人将村民集中到河边,企图迷惑村民跳河“自杀”,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现在看来,最后可能的就是,白觉明的儿子,当初就是被杀死在那里。 安默很奇怪,难道村民就没有怀疑白觉明吗? 其实不是不怀疑,而是绝大多数村民,压根儿就没有记起这茬事情。极个别记起的,譬如在村委会找白觉明的那个男人,却又不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