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只在书中看到大同世界,如今身体大不如前,怕是此生都无法亲眼所见了,为师始终不如你勇敢,也不够你果断。”孙校长自嘲道,“将自己圈在这黄浦之内,用学生的天真蒙蔽自己的双眼,不知外面百姓水深火热。” “恩师……”夜溟出声,想宽慰几句,这黄埔军校虽纳为他父亲掌控,但这孙校长始终是有学问,有见地,年轻时也曾参与运动。 “不必为为师的懦弱找借口。”孙校长从后面走出来,“你这么急匆匆的递交辞职信,理由我也料到半分,夜家与白家对抗,你是害怕把你也卷入其中吧,这么避之不及,确实像你的作风。” “我只是不想恩师为难,若是父亲动用势力强行调用,想必恩师想留我也留不住的。” “我如今不也留不住你么。”老人叹了口气,“你且去吧,道路艰难,望珍重。” 夜溟微一拱手,退了出去。 他回学校收拾了行囊,除大多都是书籍较重之外,其余便无更多的了。 在校外找了辆车,把书籍通通运走,便独自回家。 行至半途,后面便有匆匆脚步声。 “少爷!” 夜溟转身,后面是老管家。 “少爷!学校派人来告知我们您辞职,我便立刻差人过去接您。”老管家喘着气,白跑一趟有点哆嗦。 “嗯。何事?”夜溟停下来,等他喘匀了气。 “老爷已在北上途中,听闻你……震怒非常,命你即刻回电给他。”老管家道。 “致电?不过是听他骂我。”夜溟挥手,忽然连帅府都不想回了,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少爷!”老管家看见他转身的动作,一慌,屏退左右,自己上前,“您当真狠得下心来!此次北上不说九死一生,都能说凶险万分,若是真有什么……您后悔都来不及!” “……”夜溟沉默不语,徒留一只背影。 辗转路上,夜溟觉得上海豁然大,夜晚笙箫不断,可就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恍然间,有熟悉的身影步入一条小巷,身后跟着三两人,一看便是意图不轨。 夜溟脚步跟上,未等那三两人出声,他便先喊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啊。” 听到声音,前面身段娇俏的姑娘转身,看清那张脸时,夜溟形神一震,浑身血液上涌,一阵冰凉,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朝她伸出手:“过来,我找你好久了。” 陆子衿不明所以,目光左右看了两下,在角落里发现两个鬼鬼祟祟之人,便轻笑一声,转身,将手放在夜溟掌心,融会贯通:“你可让我好找。” 两人并排走出外面,夜溟想松开手,却被陆子衿紧紧握住,旁边有她传来的香味。 等两人重新走出大街,夜溟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正是去丁香楼的路上。 不自觉的便有些恼怒:“你还在丁香楼?” 那他费尽心思救她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陆子衿笑了一声,将头倚在他肩膀上:“不过是去唱歌,其余的便没有更多的了,那晚上,夜少亲自带我离开,很多人便自动把我认可为您的人,自然是给了我不少庇护,只不过你许久都不与我联系,倒是真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过问。” 夜溟沉默不语,他是存了逃避的心,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她。 旁边的人看他这样,想起那天留给她的纸条,咬着嘴唇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