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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重逢(1 / 1)

陇田镇,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甚是热闹。  这一日,镇上忽来了一对陌生青年男女,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轻盈,看上去似是全不相识的陌生人,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又可瞧出两人虽彼此互不搭理,但无论走出有多远,两人之间自始至终都似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后面的那年轻女子一路上,始终垂着额只盯住自己的裙边,看上去倒似是个温顺的小媳妇般,走在前面的那青年男子面上却是冷冷清清,并无过多言语。这两人一前一后,面上神情迥异,各不相同,让旁人看了也不觉好生纳闷的很。  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寻找花非花的江投璎与李苏苏,两人寻了数日也未曾寻见花非花的半个身影,途经此镇,只得在此暂作歇息再作打算。  他二人寻了间干净的客栈,随便要了些饭菜,江投璎因一路未寻到花非花的踪迹,胸中不乐,一人独自喝起闷酒来。  李苏苏则在一旁默不作声,一路之上她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却也不会超过五句,一路之上她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行错半步。  江投璎心下忍不住轻叹一声,多年来被人奴役的日子只怕早已让对方变得胆小谨慎,不敢轻易有自己的主张,像她这种性格的人与脾气刁蛮任性的花非花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倒似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其实想花非花自幼出生富贵,一出世便有父兄百般呵护,哪曾吃过半点苦,自是过的无忧无虑娇宠之极,而李苏苏却是自幼出生贫寒,打小便卖于旁人为奴,自是受尽百般折磨,在风雨中飘摇度日,多年来早已过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她二人自是大大的不同。  这时,只见从客栈外晃悠进来两个样貌土气的汉子来,那两人小眼厚唇,服饰庸俗不堪,倒似是本镇附近一带的两个游手好闲的闲汉。  那两人进来之后,看到江投璎与李苏苏之后,眼睛忽然发亮,直盯住李苏苏的脸颊不放,看也不看江投璎一眼,满面尽是贪婪惊艳之色。李苏苏身子微颤,不由双手紧紧抓住衣角,不敢抬起头。  店中掌柜见了这两个肆无忌惮的闲汉,却是不由又是皱眉又是强笑又是害怕,倒似是遇到两个瘟神一般,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赔笑道:“原来是赵大爷和赵二爷,好几日不见,今日怎的有空光临小店,两位大爷肯光临本小店,当真是给足了鄙店面子,今日本店做东,酒菜全都免费奉送二位大爷……”  那其中的一个黑面汉子这才收回目光,忽嘿嘿一笑道:“雷掌柜,你以为我哥俩又是来白吃了不成,哼,你也太小瞧了我赵老二,最近我兄弟俩就快要做成了一桩大买卖,到时又岂还会再在乎你的酒饭钱?”  那掌柜听了似是无奈苦笑一声,忙弓腰把两人请入上座,那两个汉子中另一个脸上带块伤疤的汉子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粗声喝道:“雷掌柜,有什么好酒好菜就只管拿上来,你方才没有听见老二说了,最近我们若是做成一笔买卖的话,还会少了你的酒饭钱不成?”  这店家掌柜似是很顾忌这兄弟俩,想来这赵大赵二只怕素日里多半是此地一霸,别人均要惧怕三分,那赵氏兄弟坐下来两杯酒进肚之后,其中的黑面汉子忽一拍桌子,口中骂道:“他奶奶的,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臭丫头,竟敢在这里做起女强盗头子来了,在我赵二头上做福作威,哼,想老子刚出来混时,她还不知在哪吃奶呢?”  道完,不由又连连咒骂数声,看情形竟似在咒骂的臭丫头手里吃了什么亏。  原来这赵大赵二本是当地出了名的一对泼皮无赖,仗着有些拳脚功夫,又有亲戚在京城做官当靠山,一向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竟无人敢惹他们,如今看情形,这赵氏兄弟竟是遇到了敌手克星,似是不仅有人挫了他们的锐气,而且还竟令他们吃了亏。  那赵大与赵二大骂了会儿臭丫头小贱人之后,才又慢慢消了气,只见那脸上有刀疤的赵大忽面色阴沉,低声道:“老二,那臭丫头年纪虽轻,可是使出来的剑法却实在了得,我混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剑法,那丫头每使出一招时,便尤如山花乍放般,当真有着说不出的好看,若不是咱们见机行事诈降的快,只怕当真连性命也早已就不在了。”  说完,似是又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情景,犹是惊魂未定,连连嘘叹不已,江投璎听得两人说到那臭丫头使出的剑法,竟犹如山花乍放般时,忽不由心下一动。  这时只听那赵二压低了声音,嘿嘿笑道:“不错,幸亏咱们机灵的很,打不过便立刻投降,这才可以保得住项上人头,嘿嘿,大哥,那丫头的剑法虽然了得,可是江湖经验却似乎少得可怜,咱们奉承拍了她几句,她便放了咱们再也不疑心,岂不是蠢得很么,她还以为咱们就此真的怕了她呢,你说这岂不是妙的很?”  那赵大得意的干笑了数声,之后忽又有些气馁说道:“可是那丫头霸占了张老财的宅子,并将张老财的银子大部分都散给了四周的穷鬼,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唉,本指望能从张老财那吸血鬼手里能捞到一些好处,谁知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来,这下再是没任何指望了!”说到此间,已是恨得牙齿痒痒。  江投璎这才听出个大概来,原来这赵氏兄弟二人本是要打本镇吸血鬼张老财家财的主意,谁知节外生枝竟又碰到了个年轻丫头,将张老财的银子统统散给了别人,无奈如此一来赵大赵二自是什么也没捞到,对那半路蹦出的丫头自然是恨之入骨。  接着只听那赵二忽干笑了几声,悄悄道:“大哥,说句实话,其实那臭丫头长的倒是挺俊的,浑身上下细皮嫩肉的,若非是她手里拿着剑,只怕我老早便就想……”未道完,又忍不住嘿嘿数声,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猥琐轻浮。  江投璎一时只听得强压住怒火,那赵大沉吟道:“倘若不杀了这丫头,只怕日后定会后患无穷,老二,这丫头剑法精湛,必是出自名门,咱们若是留下活口,只怕以后她的师尊长辈寻了来,咱们岂非是自找麻烦,但如此一个美人若就样杀了的话,却又有些可惜了,老二,你说咱们该怎办是好?”  那赵二听了并不回答,只干笑道:“大哥的主意一向最多,今个儿却又怎的向我讨教起来了呢,至于该怎么办,只怕大哥心中早已就有了办法,哪里还用得着再来询问小弟呢?”  赵大咳了咳,轻声道:“看来还是知兄莫若弟,只有老二你才能揣摩出大哥的心意,你猜大哥想出来的是什么法子?”  那赵二诡秘一笑道:“做兄弟的又不是大哥肚中的蛔虫,又岂能猜出你想出的是什么办法呢,只不过小弟却知道大哥早起的时候悄悄去了一趟城东王拐子家,至于别的么就什么也不知晓了!”  那赵大神情先是一怔,续而忽又一嘿笑道:“看来无论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早起的时候我的确去了一趟王拐子家,去向他讨了一样东西,这会儿你总该明白我想出的是什么办法了吧!”  赵二笑道:“大哥的心思又岂是别人能轻易猜得出的,我也只不过知道王拐子手制的迷香却是整个城中一流的货色,难不成大哥是想先将那丫头先给迷昏然后……”说道此间已是忍不住得意笑出声来。  江投璎听到此处却已是忍不住勃然大怒,这种使用迷香的手段已算得上是卑鄙无耻了,再拿来对付一个年轻女子的话简直更是畜牲不如,当下不由将手中的寂寞刀握得更紧了,强压住怒火让自己静听下去。  谁知那赵大听过之后,静了片刻,却忽不禁面色一翻,沉声道:“胡说,想我赵大虽非什么善辈之类,但却也绝非此等无耻之徒,这等卑鄙无耻的勾当又岂可做得出来,你快给我住嘴,倘若是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修怪我这做大哥的不给你留情面,哼!”  此话一出,江投璎这才只觉对方这句还说的像句人话,如此看来这赵大却要比赵二懂事的多了,但同时却又只觉哪里隐隐有些不对,想赵大方才的情形与现在所说的简直判若两人,实在是令人生疑。  当下不由斜睨了那赵大一眼,谁知这一望不打紧,却只见那赵大眼中闪烁其词,一面不经意的向自己这边瞟了一眼,另一面却不停的悄悄向赵二暗暗打了个眼色,分明是其中有鬼,在装腔作势演戏在给自己看,又哪里有什么半分的正气凛然。  江投璎这一瞧不打紧,心下登时不由大怒,他原先只以为赵大还像是个汉子,如今看来对方阴险狡诈之处分明比起赵二来还要更胜一倍。  他心下暗忖:难道是自己无意间露出不悦的神情给对方看到了,生怕自己会向那丫头告发,这才如此假惺惺做戏一番?  心下一念,忽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丢在桌上,拉起李苏苏便往店外离去,李苏苏不知他是何用意,但因一向顺从惯了却也不问,只沉默跟在后面,若是换作花非花的话,只怕不跟她解释清楚的话,休想让她跟着离开。  江投璎出了客栈,朝四周望了望,只见东边拐弯不远处有个巷口,当下便与李苏苏转进巷口,站在拐角处,面孔朝外,客栈的出口之处正好一览无遗的尽落眼底,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赵大赵二似是酒足饭饱自客栈中踏出,相继一路朝西而去。  江投璎回头对苏苏说道:“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怕不怕?”  李苏苏面色发白,半晌,摇头勉强笑道:“不怕!”  江投璎见她身子微微发颤,不由心下一怜道:“你放心,我只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决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很长时间的。”  李苏苏柔声道:“你是要去救……那位强盗姑娘,是不是?”  江投璎见她猜中,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要去救那位姑娘,这赵大赵二兄弟俩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心那位姑娘会吃亏,所以想去提醒一声……”  李苏苏垂下头道:“你只管去好了,我就留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江投璎点点头这才往外奔去,背后却只听李苏苏轻颤道:“不管你去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你千万莫要忘了回来……”  江投璎顿了顿身子,叹道:“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道完,人已迅速往西追去,连追出两条街,那赵大赵二两人正自晃悠悠的朝着一条人群不是很多的小道上走去,走出数步,那赵大停了下来向四周望了望。  江投璎忙施展轻功,藏身于附近的一棵大树之上,只听树下那赵二嘿嘿笑道:“大哥方才在客栈中,连我也差一点被你给蒙骗过去,只不过你的疑心也太大了些吧,连一个过路人竟也加以防范,是不是小心过了头些?”  那赵大说道:“老二,咱们干的就是这种买卖,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也省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何况大哥早已就看出你对那个丫头有些意思,我这做大哥的又岂能不成全你呢?”  未说完,那赵二又惊又喜道:“原来大哥你心中早已就打算好了,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那赵大见状,笑道:“自家兄弟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气话呢?”道完,又有些忧虑道:“老二,万一那丫头事后若是寻死觅活的大吵大闹一通,那咱们就只有干脆一刀杀了她,也省得她走露了风声。”  江投璎听到此处早已是忍不住勃然大怒,这个赵大比起赵二来果然是阴诈狡猾的多,接着只听赵二似是奸笑一声,道:“大哥请放心,待我制服了那丫头之后,只怕那丫头不仅不会寻死,反而会死心踏地的跟着我也说不定。”  说完,心里有些美滋滋似有些迫不及待,忍不住又道:“大哥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呢?  ”  那赵大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迷香也已到手,那就省得再夜长梦多,就在今晚动手吧,反正现在天也快黑了,今晚就把这件事给解决掉,老二,你切莫为了这个女人而坏了大事。”  赵二胡乱嗯了一声,心下却早已是喜不可言,江投璎听得他们今晚就要下手,心下一时本想将两人给拿下,然后再逼问出那位姑娘的下落,但转念间,这赵氏兄弟俩狡诈无比,自己对这里的地形又不是十分熟悉,万一上了他们的什么当,吃亏是小,误了救人却是大事,当下只得暂压住怒火,悄然跟在他们身后,伺机暗中救人。  那赵大赵二兄弟俩一路上又逛了数家店铺,也不曾发觉自己已被人跟踪,江投璎只跟的微微发急,幸好此时天已渐黑下来,两人不再乱逛,一路向北而去,趁着夜色,两人像两只夜兽般,穿过几条长街,钻进一条巷子,在一座小门前停了下来。  江投璎望向那扇小门,只见门内高墙深壁,里面树木繁茂,楼亭错落,竟似是户有钱人家的后花园偏门。  相聚  那赵大走近门旁,探了探头望了下四周,伸手敲了数下,口中低声道:“汪麻子,是你家赵大爷赵二爷来了,还不快些开门!”道完,谁知里面却并无回音,那赵大又低声道了一遍,谁知仍是毫无动静。  赵二忍不住伸腿踢了几下小门,口中胡乱骂道:“妈的,这汪麻子难不成睡成死猪了,这么半天还不快出来开门,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又连连踢了几下,赵大阻止道:“老二还不快些停下,这么大的动静当心把那丫头给惊醒就麻烦了。”  果然这一句比什么都要管用,一听说要能惊动里面的美人,赵二登时便收回了脚,赵大捡了块小石子丢到里面去,过了一会儿,门内才隐约传出脚步声,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响,小门被一个睡眼蒙眬,脸上长满了麻子的人给打开。  那人披着外衣,一脸的不耐,显是被人给惊扰了美梦而不悦,但待看清来者之后,忽又重新换回一张笑脸,弯腰赔笑道:“原来是两位赵爷,小的昨个儿与花匠老路在一起喝多了,所以今个儿竟连耳朵也不警觉了,二位爷,快请进!”  想来这满脸长满麻子的人只怕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汪麻子了,那赵大见小门被打开却并不急于进去,只在门外低声问道:“那丫头可曾睡下?”那王麻子一听对方提起那丫头,竟满脸的懊恼苦闷,道:“那个姑奶奶睡是睡下了,可是却是苦了小人了,她自从知道我是张老财的门厮后,便就一口咬定我和张老财是同一个鼻孔出气,一定也必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已是不停的折磨小人好几天了……”  那赵二似是不愿再听他唠唠叨叨下去,手一挥道:“好了,我知道了。”原来这汪麻子正是他们兄弟俩安在张老财身边的眼线,以便日后来个里应外合,好来算计张老财的财产,哪知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来,汪麻子口中的那女大王又怎知这里面的许多事。  赵大不耐再听唠叨,与赵二踏入小门,隐入墙内,消失在黑暗之中。江投璎见状,纵身跃入墙内,悄无声息的跟在赵氏兄弟身后,那赵氏兄弟一路蹑手蹑脚生恐惊醒了楼上的那丫头,哪里还知晓自己身后竟还跟了其他人。  江投璎跟着赵大赵二穿过了一个回廊,来到了一处构造颇为精致的小楼前,那兄弟俩偷偷摸上了楼,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前停了下来,两人矮身于窗下,从怀中摸出一截迷香来,正待要点上。  江投璎当下不再迟疑,现出身来伸手趁势将赵大赵二身上的穴道给点了,那赵大赵二骤然间吃惊不小,不曾料到这个节骨眼上竟还会另有人冒了出来,待看清来人之后,更是不禁又惊又恐道:“原来……是你……”  江投璎道:“不错,正是我!”赵二骇道:“你不是已先走了么,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江投璎笑道:“不错,我本来是已先走了,可是没走远,以后只要你们一起歹心想要害人,我就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赵大赵二面色灰白,窗外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厢房内的人,只听房内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大声响起道:“是谁,到底是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惊扰了本大王的清梦,看我不把你们这群奴才的舌头给割下才怪……”  那声音清脆娇嫩,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偏称作自己为女大王,听在耳中当真有着说不出的可笑,江投璎一听到此声,却是不由心下一震,面上顿时又惊又喜,失声道:“花儿,原来果真是你?”  那房内的少女一听到江投璎的声音,竟也是又惊又喜,提剑从房内奔了出来,正是花非花。  江投璎喜声道:“原来果真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一路都在寻你,我寻得好苦!”  花非花面上也尽是欣喜之色,但随后却忽又变得冷冰冰的,说道:“你在寻我,你会这么好心么?”  江投璎因与她久别重逢,也顾不得理会她话中的刺,只笑道:“不错,我早该想到的,这世上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顽皮,居然要做起女大王起来。”  花非花冷冷道:“是我又如何,如今你寻到了我又能怎样?”  江投璎见她语气冷淡,全然不似自己见到她这般欣喜,一时不由如掉入冰窟,笑容慢慢冷却下来。  花非花见了,忽眼圈一红,跺了跺脚,瞪住赵大赵二怒声道:“你们两个臭小贼,夜里偷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赵大赵二战战兢兢心下均想,你明明是在生他的气,却偏偏将火发在我们身上,岂不是也太不公平了些,两人虽如此想却哪里敢说出来,只惊惶道:“回姑娘大王,我们兄弟俩是……是……”可那句‘是想用迷香来暗算你的’无论如何却也不敢说出来。  花非花见他二人言辞间支支吾吾,神色不对,又望见掉在地上的一截迷香,饶是江湖经验再不足,也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更是怒不可言,伸掌左右开弓,只听啪啪数声,便已在赵大赵二每人脸上连掴了两记耳光。  她用脚踢开两人的穴道,怒道:“还不给我快滚,最好是滚得愈远愈好,永远也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那赵大赵二听在耳中却犹如听到天下最动听的妙音一般,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脸的狂喜,目视江投璎一眼,也不待对方有何反应,便已用尽生平就是害人也不曾用过的最快的速度抢出楼外,心里只盼自己能逃得愈远愈好,最好是今生今世永远也不要再见到这一对煞星了。  赵大赵二溜走之后,花非花睥睨了江投璎一眼,冷笑道:“奇了,他们都已走远了,你为何还不走,三更半夜停在别人房外,莫非你也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么?”  江投璎心知她一人单独跑了出来,难免途中吃了些苦,也不与她计较,一时任由她冷嘲热讽。  但当听她说到三更半夜时,这才想起只怕李苏苏一人还在那巷口处在等他呢,当下不由又惊又愧,忙拉起花非花心急道:“花儿,你莫要再说了,快随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也不待花非花有何反应,便往外奔去。  花非花一路又挣又甩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她口中虽仍是嘴硬,但终因与心上人久别重逢,内心喜悦无比,哪里又能真生对方的气呢。  待他们奔出那张老财的宅院,赶至巷口处,却只见巷口处内外空空如也,又哪里还有李苏苏的半个身影。  江投璎登时忽惊出一身的冷汗,花非花见状,不禁抿嘴笑道:“大半夜的跑到这鬼地方来,难不成这里还藏有什么宝贝?”正说着,忽只见从巷后的墙角黑暗处,飞奔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来。  那人影直扑江投璎的身前,待奔至身前,顷刻间忽又稍稍后退了半步,花非花一见来人,面上忽难看无比,原来来人正是已等了江投璎许久的李苏苏。  李苏苏望着江投璎流下欢喜的眼泪来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好久,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未说完,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江投璎见她情急之下流露出如此依恋的真情,倒也不觉心下感动欢喜,谁知却只见花非花在旁忽重重冷哼了一声,李苏苏这才注意到江投璎旁边多了一个人,当下不由羞红了脸,退回到一边,不敢再有半句多言,更不敢问一声江投璎,只一会儿的功夫又怎会寻到花大小姐的。  花非花却忍不住狠狠瞪了江投璎一眼,酸溜溜道:“怪不得这么不要命的直往这儿跑,原来这儿还有个娇滴滴的人儿在等着你呢,哼,那你们就在这儿慢慢叙旧吧,本小姐可是要回去先睡觉去了。”说完,又瞪了李苏苏一眼,转身竟真的要一人走开。  江投璎心下叫苦,无声望了李苏苏一眼,便硬着头皮跟上花非花,李苏苏面色一白,怔了怔,一咬牙垂头也跟了上前。  花非花见李苏苏竟也一路跟了过来,脸色早已是拉的有三尺长,一路撅着嘴,连连踢飞了数枚小石子,终忍不住停下来,面对江投璎大吼道:“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呀,为什么你走到哪里,她便就跟你到哪里,难道她自己就没有该要去的地方么?”  李苏苏在这一刻,连嘴唇也仿佛已变的苍白起来,江投璎尴尬道:“花儿,苏苏她身世可怜,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若是有地方可去,又岂还会跟着我们,你若是再嫌弃她,只怕这天底下便就再也没有一个她可去的地方了。”  花非花悻悻道:“可是她是个女孩子,你是个男人,一个女孩子又怎能随随便便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呢?”  话音未落,李苏苏的头便已垂的更低了,花非花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放低过,所说的一切,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江投璎轻皱眉道:“花儿,她孤苦无依,在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亲人,比不得你,我们若是再不帮她,就没有人会帮她了,你又怎忍心把她往外推呢?”  花非花冷笑道:“谁说她孤苦可怜,她有手又有脚,脸蛋长的也不错,又岂能说是无依无靠呢,就算她养不活自己,也大可以嫁个有钱的男人,来照顾她一生一世,又哪里需要你来担什么忧呢?”  江投璎面上忽有丝幽冷,道:“她和你一样的年纪,本该过的和你一样无忧无虑,就只是因为出身不如你,这才被迫流落江湖中,你就算不愿帮她却也决不该如此赶她才是。”  花非花闷哼道:“她流落江湖又不是我的错,这也能怪我,她可怜难道我就不可怜了么,我自小亲娘便就死的早,我也是个没有娘的孩子,难道我就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了么,你让她走自然会有人照顾她的!”  江投璎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我既已答应了她,要暂先照顾她,就决不能做个食言的人,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又岂能言而无信?”  花非花听了,面上有丝愠怒,拼命冷哼道:“其实你不让她走,根本就是舍不得,又哪里是为了怕食言呢?”  道完,瞪住江投璎又道:“你说你到底是让她走,还是不让她走?”  江投璎听了无语,嘴唇紧闭,花非花见状,不禁气的身子发抖道:“好,好,你既然舍不得让她走,那我走好了——”说着当先冲出几步。  李苏苏又惊又愕的抬起头,望着花非花,心下不明白天下怎会有这种脾气暴躁的女孩子呢。  花非花奔出两步,见江投璎竟也未上前拦她,面上先是发青,续而又转为发紫,她说要走本就是一时的冲动气话,又哪里是真舍得要离开呢。  这会儿见竟无人拦她,弄得进退两难,若真的负气就这么走了,心下又有些不舍,胸中一时只觉百般委屈,不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呜呜道:“江投璎,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狠心到这个地步,为了她宁可赶我走,也要留下她,你简直也太卑鄙阴险了些,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都居然不开口挽留我,我……我……呜呜……”  江投璎登时心下又伤痛又好笑,上前柔声道:“没有人要赶你走,就算你真的要走,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的,想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又岂会舍得让你离开呢?”  花非花却止不住哽咽道:“那我为什么就没有看出,你有想挽留我的半丝意思呢?”  江投璎更是哭笑不得,花非花一边擦眼泪,一边心念道:自己若是就这样离开了,岂不是也太便宜李苏苏这个臭丫头了么,这一念更是觉得划不来。  当下忽擦干眼泪,狠狠瞪了李苏苏一眼,将小手塞入江投璎的手中,口中哼道:“我若是就这般离开了,岂不是将你拱手送与别人,哼,我才没那么笨呢,她都没有走,我又凭什么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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