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脑袋蹲在那开始笑，笑的白烟整颗心七上八下，跟坐上了祥云一般。 可是，她却没一开始那么怕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其实挺可怜的，不管他是不是白犬族的，不管他脑子有没有问题，白烟觉得，他只是想有人跟他说说话而已。 那一次从这里逃离时，他身上那股那么浓郁的悲伤不像是假的。 只是，估摸着这人一个人待久了，脑子出了点问题，不能按照狐狸的思维模式来思考。她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白烟咬了咬牙，挪了过去，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瞬间变的僵硬，白烟摸了摸鼻子，看吧，她就知道这人是孤僻了的，心里多少残缺了些。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额！！！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嗯？”他扑上去把她按倒在地，死死掐着她的脖子，那双惨白惨白的双眼此刻里面全是阴狠，他手上的劲不是很大，估计刚才被那道光芒伤的不轻。 白烟挣扎了几次，差点要挣脱开了他却使了巧劲，手肘顶在她的琵琶骨处，“你知道我每天、每天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每天死不掉，不是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是一团沙子，而是要忍受着它！”他一手指向头顶，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白烟一愣，扭了扭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又掉了出来，“你放开我！我管你要忍受谁？你******死不了，我可是会真的死的！你要是是个妖就把我放了！” “妖？”他却是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一下子压在了她的身上，白烟赶紧手脚乱蹬把他推到了一边，缩了缩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最恨的就是妖！”他叹息。 白烟喘着粗气，双眼死死瞅着地上的人。 他似累了，声音停顿了许久才说：“凭什么我们白犬族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凭什么就因为一个妖神犯下的错我们全族都要跟着遭受这灭顶之灾？撕裂我们的灵魂，不让我们死不让我们生，什么神？！全都是放屁！” 白烟不接他的话，只等他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他蓄了点力气了，爬起来，走到白烟身边坐下，开口竟是说了句：“对不起。” 白烟愣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他自嘲道：“太久了，我憋的太久了。我活了有多久，就恨了多久。他是妖神，可以轮回渡劫，可是我们白犬一族却要遭受生生世世的痛苦。什么神秘，什么强大，整个白犬族就剩下我一个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报仇吗？可是我该向谁报仇？小狐狸，你告诉我，我该去向谁报仇？妖神么？呵呵，我能杀了他今世那又如何？他有无数个来世，老天不灭他，他便可以永远的在妖界存活下去。上天么？我付弦穷尽一生都无法毁天灭地。” 白烟听了疑惑：“妖神到底犯了什么错？大家都说他当年被佛祖给请了过去毁了他的三魂七魄，自也是死了的，怎么现在又没死？你们白犬族怎么又会遭到天罚呢？” 付弦转眸看她，那眼神挑了讽刺，看的白烟心里不舒服，抿了唇，听他缓缓说道：“什么错？他能犯什么错？他只不过是爱了一个人而已。”他笑着转过头去，轻轻笑着：“他只不过是爱了一个人而已，我们全族却要遭受噬魂之痛，生生世世，直到有魔界的人将你杀死。” 白烟听的心酸，可还是忍不住问：“妖神爱上凡人了吗？可是，妖神爱了人，为什么要降罪你们呢？” “妖神爱的不是人，他只是爱上了一个让神界都恐惧的人，一个与他站在一起天地都会替换的人，魔神。”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扯了唇笑的讽刺而苍凉：“妖神和魔神相爱了，所以神界害怕了，连西天的那位也开始恐惧了，可是呢，他们又不敢把他们杀了，他们和鬼君的关系也让神界的人忌惮，那怎么办呢？于是神界在三十六天申请了降罪，罪责自是落在了我们白犬族身上。” 天啊，她白烟今个是听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八卦啊？她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小心脏，问道：“我听说魔神也是死的透透的，难道也不是真的？” “呵呵，魔神会死？即便六界全毁了，他魔神会死？他是从十九天上降落的，你说他会死？” 一时间，白烟有点消化不了刚才听到的话。沉默了下来。 没一会，付弦转头对她神秘一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烟心情激动的瞅着他。 他弯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顽皮，“妖神当年是被佛祖请过去的。” “······” 白烟等了等，“没了？” 他却看着自己笑的神秘莫测，话题一转，又道：“当年我一时心软，没承想倒是被他摆了一道，妖神虽在他体内沉睡，可是对外界的危险还是感知的一清二楚，算来算去还是我自己失算。” 后头的话，她就听不大懂了。 可是，等了等，这一次他是睡着了。唿吸还在，她心定了定，看着头顶的月光隔了许久也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轰隆声。 她迷迷蒙蒙睁开双眼，却是看到墙壁上开了一道门出来。她紧张又兴奋，眼珠子死死盯着门外走进来的身影，心提到了嗓子眼，偷眼瞄了一眼仍闭着眼的付弦。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即便没有全部看清，白烟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一个兴奋，欢唿着他的名字跑了过去：“无德！” 他在她扑上来之前稳稳抓住了她的手腕，以防止她没控制好力道把自己撞的往后退去。 白烟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不再害怕不再担心，竟是死死揪着他的衣服，趴在他的肩头哭的酣畅淋漓。 他也没推开她，反手一下一下抚慰着她的肩膀。低沉了嗓音，说道：“没事了。” 抬眸，空洞的双眼锁定了某一处，那人低低的笑出了声，“我的好徒儿，你可有好长时间没来看望为师了。为师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原来是陷入了红尘之中啊！” 话锋一转，却是冷厉的嘲讽：“为师好像跟你说过，你罪孽深重，此生唯有斩妖除魔才能化去你的罪孽。今日，你倒是让为师大大开了眼界，和狐妖相恋？”他笑着，满是讽刺和嘲弄。 白烟闻言，勐地抬头看向无德。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漆黑若谷，一只手还不忘抚摸她的头发，像是在给她安慰，让她整颗心都放松下来。 声音低沉，他说：“我没忘。只是，她不行。” 他会斩妖除魔，只是，她不可以。 白烟心口一颤，双眼蓦地睁大，不可置信的听他说出如此郑重的话语。 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她张了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说喜欢我？我可不可以认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她好想问，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付弦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如此一说，竟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雪白双眸张扬了所有的情绪，“是吗？看来为师没那个福气看你以后要走的路了。只是，为师料定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说呢？” “以后的路谁会知道。”他揽住她的腰身，往外走去。 付弦坐在那，看着石门缓缓下沉，咚的一声，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头顶上方，珈蓝光芒又开始下沉，新一轮的折磨将要开始。 他突然想笑，笑声撕裂，闻者抽涕。 什么样的命运可以这样安排？凭什么你可以拥有再一次的人生，而我们全族却要为你陪葬？老天才是真正的瞎子！它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六界的痛苦，听不到六界的声音。强者永远可以得到原谅，弱者却只能跪在地上求饶，然后不值一钱的死去！ 南萧水，倾我一生，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 ----------- 白烟从山洞内走出来，头顶的阳光照下来，她有点不适应，眯了眯眼，发现眼睛睁不大开，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跟红枣似的。 一个转头，却见他沉冷了脸，不说话。 她心头莫名一抖，“怎么了？” “你沿着这条路下山吧，再往前，就可以到你们妖界了。”他却是下了逐客令了。 白烟愣了愣，随即笑的有点尴尬：“为什么突然让我走？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默了默，说：“我终究是佛门之人。小白，不要再有什么妄想。” 她的脸一下子惨白，刚收了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仍旧笑道：“呵呵，这个我不早就知道了吗？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们又没有······”又没怎么样啊！为什么突然要变的这样冷漠？那为什么刚才还对她那么温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