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诧异，黑衣男子微微张了张嘴，愣怔了会，旋即笑：“真有意思的丫头。也难怪我儿子会看上你。” 儿子？！白烟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颊，像是被雷噼了一般，“什么？！你是，你是······” “白陌。”黑衣男子说道，“或许你根本没有听过我的名字。”说着竟是自嘲一笑，“对白氏来说，我就是一个禁忌，就如这座山峰一样。” 白烟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在白离出生之后爱上了一个凡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他顿了顿，说：“妖和人在一起是会遭到天谴的，我也未能避免于难，所以白氏在全族遭天罚之前把我的灵魂抽离了出来囚禁在了此处，只要我的魂魄还在，那么天罚就只会降到我的头上，白氏永远也不会有事。” 白烟听的心惊，却也不相信白氏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情，勾了唇角干巴巴的笑：“怎么可能，白氏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妖界所有的妖都不会相信白氏会这么做的。包括我在内。”白陌转了头看她，眼中风淡云轻，那些过往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着紧之事。 白烟还想说什么，白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如你所见，白离也来了，不是吗？” 她竟是哑口无言，什么话也反驳不了。 见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白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日出来见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他看向那些虚幻之像，此刻的白九早已分散的差不多，只是那背影仍旧孤寂凄凉。 “丫头，你爱白九吗？” 白烟勐的一颤，“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我，九哥哥，他······” “这个梦境是白九来这里之后一直重复的。”白陌转了眸看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丫头，我是白九的父亲，对于白九我一直心怀内疚，他从小便是一个人，回来白氏后，我才知道他小时候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和冷遇，即便知道，我也是无力偿还他什么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他做点什么了，没想到白氏会如此对他，或许老天爷也是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他的机会。”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白陌沉默了会，对她说：“你可知道那个新娘子是谁？” 白烟闻言，本能的往后退了退，低了头诺诺道：“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她失控道：“也不会知道，九哥哥有喜欢的人一直没跟烟儿说过，那肯定是他不想让烟儿知道，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探他的秘密呢？” “你在害怕什么？”白陌眼神微冷，语气也加重了些。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过了会，白陌叹了口气道：“或许这也是他的命吧。正如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才一直不跟你提起。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觉得他很好，为什么不喜欢他？” 顿了顿，他说：“丫头，白九是爱你的。这份爱，连我都自惭形秽。” 白烟脸色越来越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内的泪珠越蓄越多，她拼了命没让它掉下来。为什么要哭？不该哭的，她不爱九哥哥，也许她是喜欢九哥哥，喜欢他的笑，喜欢他包容她的一切，可是这不是爱，她知道，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灵魂深处潜藏着的感觉不容许她有任何偏差的误解。 白陌看了她许久，语气深重：“我明白了。”白烟咬了唇，抬头，见他抬手一甩，房间内整个虚幻之境都被破，月光从头顶的窗口洒落下来，盈盈光辉镀了铁栏后那个人一身，似乎，他本身就是活在虚幻之中的。那样的白九，白烟更没看见过。颓废的，苍白的，无力的······ 他背对着她，靠坐在铁栏上，仰了头望着窗外的月光，背影孤寂。 白烟走过去，颤了声喊他：“九哥哥······” 他没有回答。第一次，她喊他，他没有回头对她温柔的笑，温柔的抚摸她的发顶，喊她一声‘傻丫头’。他只是沉默的坐着，仿佛不在这个时空，听不见她的任何话语，见不到她的身影。 白陌叹了口气道：“情深必自伤，你既然知道这样的结果，该是早就做了心里准备的。离儿，莫要因为得不到的感情而乱了心境。” 见他无什反应，他只能摇了摇头，消失在了原地。 洞内安静非常，只剩下她小心翼翼的唿吸声，不敢惊动他，她怕一张嘴自己会先哭出来。 有一种喜欢不是爱，有一种爱叫得不到。 她沉默的缓缓跪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头发顺滑的铺在背上，她抬了手，想要触碰，却始终没有鼓足勇气。 突然，他哑了嗓音说：“其实我挺痛恨他这么做的。” 白烟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父亲白陌。 不知为何，他的这一句无悲无喜的话让她憋了许久的眼泪成功唰的流了下来。 他浅声笑道：“别哭。你这么一哭，让我有种想杀了自己的冲动。”他抬了手半捂住嘴角，微微低了头，白烟没忍住，冲上去隔着铁栏抱住了他的身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九哥哥，你别这样，烟儿心里难受。” 在她怀中，他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僵了僵，很想回头狠狠的拥住她，擦干她的眼泪，像以往那样宽声安慰她，任她在自己怀里撒娇撒泼，他都不在乎，只要看到她纯洁天真的笑容，他的心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这么做。 他太了解她了，即便哭的再伤心，不是自己要的，她仍旧会拿了一把刀割了你的心也剜了自己的肉。 他不想最后连朋友都没的做。 他说：“你不该来这里。白氏现在混乱，你这般做又是在有心人眼里添了一颗石子，我不在外面，没办法护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唯有用尽了力气抱着他。原来，九哥哥的身子这么瘦弱，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壮硕，他也很脆弱，他也是需要安慰的，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现呢？她以为他只是有点喜欢自己而已，最多比自己这种程度的喜欢再加上一点呵护而已。 然，她没料到，他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记得小时候她在外面闯祸，每每身上挂了许多彩，不敢回去，怕被大哥那张冰冻脸给冻僵，又怕被二哥骂，只能跑去白九那寻求安慰。他总是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用他精湛的妖术给自己疗伤，后来想想，也委实有点浪费，白九的妖术怎可花在这样的小事上呢？他却说，她的事没有一件是小事。 她听的心花怒放，感觉到了一种被重视的感觉。于是她便更加黏他了，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甚至连给个冰冷一点的眼神都没有。他太温柔了，温柔的让她有种沉溺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更加的不想失去他，这样的九哥哥，在她的眼里的的确确是最好的，谁也配不上的，甚至连她也是配不上的，她想都没想过自己和九哥哥会有什么。怎么可能会有呢？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优秀，那么完美，而自己整天脏兮兮的，小手上从早到晚都粘着泥巴，甩都甩不掉。他就用他雪白的袖子一点点给她擦干净，她看着他的袖子心疼的紧，他却揉揉她的小脑袋说：“一块布而已，再干净也没有我家烟儿干净。” 如今想来，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自己的沉醉，造成了今日不可挽回的过错？ 她白烟不是什么圣人，不是没有感觉的人，她不会爱白九，只因为他太过重要，不想失去，所以不会去想。不去想，感觉就会错过。遇上了另外一个人，才知道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什么，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去爱上一个人。 “九哥哥，你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所以烟儿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因为烟儿一直觉得配不上你，你是那么的好，好的我连捧在手里都感觉会害怕，怕你哪一天就消失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声音颤抖的如同风中秋叶，“烟儿以前也偷偷喜欢过你的，只是真的感觉不好，不想失去，我只想你好好陪在我身边，只想你一直做我的九哥哥，永远也不会离开。” 月光下，他缱绻了眸光，想扯唇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一个完整的笑来，抬手捂住了唇，低低的哽咽声溢出唇角，他却极致的压抑着。 只是不能爱而已，只是求而不得，不是生离死别，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他还是可以看到她的幸福，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白烟紧紧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嗓音都有点哑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吻：“乖，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她抽咽着问：“那你呢？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那些臭老头凭什么把你赶下去？” 他努力唿吸了口气，“你出去后小心红九，我觉得白氏里头有他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