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秦如嫣几乎没有一点的笑容,她只期盼着早点儿出院。章静雯的几次来电都被云浩成拒接了,他只在微信里回复了几句,其内容大致也都一样。不知是章静雯意识到了单恋始终没有结果,还是受到了其他外界的阻碍,她居然暂停了来电骚扰。
云浩成松了口气,继续悉心照顾着秦如嫣。尽管她的脸色更加冰冷,但只要能每天看到她,云浩成心里就是暖暖的,他甚至希望留在医院的日子能够长一些。但出院的那天总归是要来的,十几天的治疗后,秦如嫣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眼睛周围也不再肿胀。当医生给她拆下纱布的那一刻,她的心剧烈的跳动,兴奋得像个几岁的孩子,只想跳跃欢呼。要离开医院了,云浩成心里虽有点儿莫名的失落,但看到秦如嫣兴奋的表情,他还是放下了那点儿傻傻的私欲。
他陪着她笑,然后去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云浩成拖着一只不大的行李箱,紧跟着兴奋得跑起来的秦如嫣,冲进了电梯。云浩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尽管眼睑处多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但在他眼里那仍是一张闭月羞花的玉颜,无可比拟的。
秦如嫣沉思了片刻,突然转过头望着云浩成问了一句:“我这里有没有留下疤痕呀?”
秦如嫣手指着下眼睑,脸上的笑容暂时消散,满怀期待和焦虑。云浩成突然一愣,他早该想到秦如嫣会这样问的,然而一时却不知怎么回答了。
“呃……呃……没事儿,没事儿的。”云浩成一边支支吾吾,心里却在迅速想着说辞,想着秦如嫣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你骗我!云浩成你是不会撒谎的,所以你的谎话非常生硬,表情非常不自然。”秦如嫣盯着他的眼睛,因为她太了解他,他说出的谎话是能够让人一下就辨别出来的。
“如嫣,你既然知道我不会撒谎,那为什么对五年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呢?我的解释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
云浩成突然转移话题,联想到了五年前的误会,他坚信秦如嫣对他是非常了解的。至于她为何不肯再接受他,一定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有外界原因的干扰。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秦如嫣一脸严肃,盯着他的眼睛。
“如嫣,不管会不会留下疤痕,你都是最完美的。”
“不!我不要这疤痕!不然我怎么能……”
秦如嫣突然大声吼叫,突然想到了那个停留在虚拟世界,停留在她幻想里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留下疤痕,不允许自己面容有一丝的瑕疵。
“你要去见谁我不管,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有一个人看不到你脸上的疤痕,他只能看到你的完美。如嫣,不要执迷不悟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云浩成丢掉那只行李箱,凑过去拥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脸。
“不,我怕。”
秦如嫣躲开他的眼神,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她怕,她的确非常惧怕,怕五年前留下的梦魇再次出现,怕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的面孔再次出现,怕被人再次辱骂成农村无知的野丫头。每次想到这里,那种蜕变成蝶的愿望就会逾加强烈。
“有我在,一切都不要怕。只要我的世界有你,你的世界有我就够了,如嫣……”
云浩成难以自控的把她揽入怀里,紧紧地不肯松开。他干裂的唇轻吻了她的那道疤痕,在她耳边温柔的承诺:“我会把它当做宝,每天都亲吻一遍。”
“不!你不要……”
秦如嫣挣扎着欲再次拒绝,然而云浩成岂容她说下去,他迫不及待的用唇舌将她的话挡了回去……那是他期待已久的温馨,她娇柔的身体散发着无穷的魅力,那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身在电梯里。
电梯门突然开了,门外站着一对年轻人。看到他们拥吻的场景,居然又是欢呼又是拍手,那位女孩儿居然拿起手机欲拍照。
云浩成慌忙松开了秦如嫣,拉起行李箱低头走出电梯。
“哥,好勇敢!加油!不过,在电梯里太短暂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吧。”那位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男孩儿,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居然来了这么几句。云浩成低头笑了笑,秦如嫣却怒冲冲的夺过了行李箱。
“云浩成!你可真会寻找机会呀!电梯里这几秒钟也不肯放过,现在终于得逞了便宜占到了,你满意了吧?”
秦如嫣怒视着云浩成,云浩成却看着她笑了。
“如果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么在医院这些日子有多少个几秒钟了?我没把你怎么着吧?情到深处难自抑,你真的不懂吗?我就是想告诉你,在乎你的人是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的心永远不变,我心依旧。”
云浩成最后加上了那四个字,或许是有意试探一下秦如嫣。果然,秦如嫣迅速中招,那几个字迅速勾起了她心里的某种冲动。十几天了,联系的断线,已经让她的心狂跳欲出了。她突然有种去见那个人的冲动,尽管她已经二十八岁,尽管从没有见过网友。
秦如嫣拉起行李箱飞速的冲出医院大门,望着她的背影,云浩成不停的摇着头,再次责怪自己不该编出那么一个虚拟的情敌来。他知道秦如嫣的冲动,都是那个持续了五年的梦魇所逼迫,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去找寻。
“等等我,我去开车。”
云浩成喊了一声,转身去医院的停车处开车了。秦如嫣本想拦截一辆出租,但想想自己身上未带分文,就连行李箱里几件换洗衣服也是云浩成新给她买的,自己来医院时两手空空。
她叹了口气,只能在路边等候云浩成。
“云浩成,你替我垫付的医药费,还有这几件衣服的钱,我回去后马上还给你。”
上了车的秦如嫣十分认真的说。
“如嫣,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哦,我是说致歉和赎罪的机会。”
云浩成一脸的无奈和伤感,望着秦如嫣。
秦如嫣冷冷的笑着。
“用钱致歉?呵呵,云浩成,你很有钱嘛!我所受的屈辱,那么多年挥之不去的噩梦是用金钱可以消除的吗?”
“如嫣,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呀?哎……我……我……好了,我不说了。总之,那些钱我不会要的。啊……”
云浩成的心情瞬间低落至极点,情绪直接扰乱了动作,他的手哆嗦了一下。突然迎面一辆大货疾驰而来,与他驾驶的车猛然擦碰了一下。霎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