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一日。大家基本上熟悉了任务。 需要说明的是,忠义堂平日训练的标配武器是弯刀与抓钩。抓钩这种东西用处相对少,主要是翻墙用的。弯刀就名堂大了,完全是袁妗羽参考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事实上,在特种部队通常出动的任务当中,绝大多数处于比较密闭的空间,比如房间、走廊、密道此类地方。如果忠义堂也和民兵队一样,使用长枪弓箭之类的长距或者远距攻击兵器的话,在这些需要他们战斗的地方根本施展不开。 长兵器一挥舞就会卡在墙壁上,在房间、密道中射箭更是难以想象。唯独弯刀的攻击范围不是很宽广,因为蜷曲的刀刃,攻击范围比普通的剑刃还要短三分一。但是,杀伤范围却比普通剑刃长。由于其弯曲的特性,不但可以攻击,而且可以防御。只要持有者往边边角角一缩,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勾架住对手的进攻。 在一千零一夜当中,袁妗羽记忆最为深刻的就是,阿里巴巴可没胆子正面对抗四十大盗,只能“智取”的故事。而这次的雷霆崖计划,她也准备智取一下。不过,不是向阿里巴巴学习如何灌水,而是向四十大盗学习如何潜入。 猎宫周围的城墙有十多丈高,就算袁妗羽侥幸爬过一座,而且居然没有被守备禁军发现,那么她也一定没办法连续爬过三座而不被发现。四十大盗躲在菜坛子里面潜入,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不过,禁军们身为皇室雇佣的御前守卫,待遇福利在整个元军体系当中算是冠军。相应的,他们的嘴巴也更加的挑挑拣拣,几乎是顿顿都离不开好酒好菜。因此,比起腌菜坛子,她觉得藏在酒坛子里面是个更绝妙的主意。 事实上,给猎宫的禁军提供酒食的店家非常好找,是一户叫做梅园的超大酒家,为禁军准备吃食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 普通禁军士兵是不能饮酒的,只有守卫在猎宫本体二层楼的军官们有资格喝酒。酒坛子被运输进入之后,就会先贮藏在猎宫本体的地下室。换而言之,袁妗羽必须穿过猎宫的一层与有军官守卫的二层,最后才能到达三层去暗杀林尔曼。 虽然这事仍然危机重重,很是考验袁妗羽的武功与判断力。但哪怕是听起来,却也总比翻越三堵城墙要靠谱一些。 因此,她必须先找到那个能够把自己塞进去的酒桶。 梅园虽然管理了禁军的一部分吃食,但毕竟不是什么军机重地,她潜入进去倒也不是很难。在袁妗羽的轻功查探下,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位于梅园地底的酒窖。因为这时是大白天,所以间或有几名小二看到了她飘过的裙角,却也只不过觉得自己眼花而已。 袁妗羽对着一望无垠的酒桶,是看来看去大眼瞪小眼。毕竟,这猜谜可不是自己的长处啊! 最后,她剩下的难题就是,究竟哪一批的酒罐子是要在两天后送入猎宫的呢?在梅园的地底下,贮藏有数百罐美酒,若是自己躲进去以后被送去其他地方,那么后果可是不好笑了。 不过,人长了嘴巴原本是用来问问题的。 回到袁府以后,袁妗羽叫人请来了朱老掌柜,郑重其事地拜托了他去了解猎宫送酒这件事情。当然,她也知道对方做事小心谨慎,故而不敢告诉对方自己想要做的是造反诛九族的事情,只是用冷峻的脸庞以及严肃沉重的语气,托付他不惜一切代价去了解清楚,究竟是哪批酒接下来要送入猎宫当中,并且将这些酒的酒桶特征记下来告诉自己,此外万万不能泄露自己打探之事。 或许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朱老掌柜沉默了半响,欲言又止似乎想要问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多问,只默默地答应了袁妗羽的请求。终究,他也是在袁氏的产业下面开酒店做掌柜十几年了。在这方面的忠诚与专业,是无人能比的。 很快的,他就带着确切无疑的态度,回来告诉袁妗羽。该酒店的地窖里面将会运输二十桶的梅花酿,就在这两天后的下午会被运往猎宫。 果然,找一个酒店老板去打探另外一家酒店的酒食运输是个无比聪明的抉择!袁妗羽想,并且好奇地问:“真是老当益壮!您是如何问出来这些机密的?” 然后,她就被朱老掌柜说的极其败家的手段给镇住了! “因为羽小姐要求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小老儿就自作主张,把袁府的一百大桶的梅花酿,以普通酒的价格卖给那梅园酒家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仅有这样,方可惹出梅园的大掌柜来交涉。小老儿才能够假装好奇,名正言顺地询问梅园的大掌柜,他们下一批的酒是什么时候送往何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猎宫的输送。” 梅花酿可不是普通酒,虽然说不上极品,但是也算是上等酒类了。在外面都要一百多两银子才有一桶。而普通酒不过几两银子一桶。换句话说,朱老掌柜这一下子就送了近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出去。 袁妗羽捂住脸,自己的属下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热衷于拿钱解决问题?这败家!究竟是跟谁学的? 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花钱,但是自己花钱归花钱,给属下这样败家,实在叫她有点心痛不已!话说回来,这事情是自己拜托朱老掌柜去做的;“不惜代价”云云,却也是自己亲口说的。眼下,再去找朱掌柜的后账是有些背信弃义了。 不能见蝇头小利而忘义! 因此,她无比肉痛地挤出一笑容,拿过三百两,算是答谢了朱老掌柜的情报费。不过,她还是好肉痛地把感恩戴德的朱老掌柜送出门外,并且一再嘱咐其绝对不能让第三者知晓此事。 这老人家看着她挤眉弄眼,一股股近乎肉眼可见的凶戾杀气就这样缠绕在她的身上,连连点头称自己晓得其中厉害,然后见势不妙却也是脚底抹油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