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学院最近的市场边一栋居民楼,林博弈抱着一只雪狐站在楼顶,抬头仰望虚空。 “唧唧。”雪狐冲着虚空叫唤几声,窝进林博弈怀里,十分委屈:“呜呜呜呜。” “不要哭,他不带你走,不是还有我吗?”林博弈轻抚雪绒厚厚的绒毛。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正月十七,天上的月亮比昨天还亮还圆。 今晚,是最后期限,愿意走的,不愿走的,都要离开了,否则只能魂消灵散,从此泯灭。 林博弈拿出一个和葛凯倪一模一样的水晶包,捧在手掌心,神识探进水晶包。 水晶包角落的小花猪,一动不动,它身后的内袋,依然鼓起,没有丝毫变化。 什么时候,内袋才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才能现世。 “唧唧,唧唧。”雪狐急得用爪子直扒拉恣意包。 “不要急,”林博弈握住雪狐的爪子:“它有它的使命,使命完成,会回来和你玩。” “呜呜呜呜——”小家伙委屈,又哭了起来。 林博弈苦笑:“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 抱着小家伙又拍又哄,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婴孩。 时间过得太快,快得他还没有等到她想起他。 时间过得又太慢,慢得天才转黑,他就盼着天亮。 林博弈放开神识看向碧翠山。 每天早上,葛凯倪会沿着碧翠山主干道跑步,每天晚上,葛凯倪会在碧翠塔上打坐修炼。 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 ****** 瑞蓝春城,一栋三层楼的别墅里,三楼李琼的卧室内,李琼心不在蔫地收拾着东西。 朱牧让保姆再一次上来催:“小姐,三太太说,如果再不出发,颍大小姐该发脾气了。” “知道了。”李琼把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让保姆先提下去。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个白天鹅别针,放进自己的包里,这才下楼。 朱牧在楼下已经等急了,看见李琼就埋怨:“哎哟,你今天是怎么了,磨磨蹭蹭的。” “没什么,”李琼抱住朱牧的胳膊撒娇,“我这不是要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怕拉了东西给你和我爸添麻烦吗,你和我爸已经够忙了,还要为我的事操心。” 她绝对不会再去那栋别墅,再叫那个恶心的人师傅。 朱牧的食指轻点李琼的额头,嗔怪:“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为你操心我们乐意。” 李琼嘿嘿笑:“那也不能让你们浪费时间呀,该我自己操心的事,还是要自己想周全。” 环顾一周,问朱牧:“我爸呢,不是说他开车送我吗?” 朱牧叹气:“临时让老爷子喊去了,今晚只能让羽辰开车送你了。” 如果不是今晚她还有事,她就自己送女儿了。 “不用麻烦羽哥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李琼从包里拿出车钥匙,“买了新车我还没开过几回呢,今晚就当练手了。” 朱牧不放心:“把东西送去学校,你还要去颍大小姐那里,你开车慢,让羽辰送你吧。” “羽辰哥约会去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和曼姐你侬我侬,我可不忍心打扰他们。” 李琼松开朱牧的胳膊,快步往门外走:“再说,等羽辰哥回来,时间也来不及了。” 说的也是,朱牧没办法,只得由着李琼自己开车去了学校。 李琼把车直接开进了学院,停在葛凯倪店门前。 仓鸮已经在店里等着她,葛凯倪在摆弄药草,说是等一会儿用这些药材给李琼调理。 “可不可以不用喝药?”李琼下意识抗拒。 在她的印象里,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在喝药,酸的苦的臭的,什么味道什么偏房都试过,有时有用,有时没用,有几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不肯再喝药,爸妈也是心有余悸,不再给她找偏方,只要她按时吃饭,其他都由着她。 现在她成了修者,以为从此后再不用和药打交道,没想到,还是要喝药。 “你放心,这次不用你喝药。”葛凯倪把药草理顺,编成草帽辫。 告诉李琼:“这些是仓鸮在森林里采挖的,一会儿给你梳理经脉时,点燃药草辫,既能减轻你的痛苦,对修补经脉也有辅助作用,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李琼向仓鸮道谢:“前天晚上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点拨,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没有点拨过你,你认错人了。”仓鸮对李琼没有好感,说话语气也毫无情感。 李琼不信:“前天晚上,给我识海传音的就是你,我不会认错你的声音。” 仓鸮不耐烦:“我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自己还能不记得,你认错人了。” “可是,前天晚上我识海里的声音,确实是你。”李琼着急。 她因从小气短,话都不敢多说,导致她不怎么会跟人辩解。 现在一着急,更是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话,再多的她也不知要怎么说。 “李琼,别急,仓鸮逗你玩呢,”葛凯倪打圆场,“前天晚上是仓鸮给你传的音。” 同时给仓鸮传音:“这事肯定是神棍干的,你接着就是。” 紫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给葛凯倪收集特殊体质的修者,这事用脚趾头也想得出,因李琼是少见的斥灵体,紫竹又动了把李琼收归葛凯倪所有的心思。 前天晚上,正是紫竹诱拐黑背去给颍玉复查的时间,当时正好李琼也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那就不是紫竹了。 紫竹给李琼传音,无外乎是教李琼一些修者基本知识,明里暗里引诱李琼接近葛凯倪。 但紫竹算漏了一点,他的声音和外貌,和仓鸮是一模一样,很容易被别人混淆。 李琼见过仓鸮,没有见过紫竹,先入为主的就认为,给她识海传音的是仓鸮。 那就将错就错吧,这回就让紫竹吃个哑巴亏。 “是。”仓鸮应诺。 情绪却没有变化:“真是麻烦,你认出了我又有什么用,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拜你为师。”李琼有些忐忑。 从包里拿出白天鹅胸针:“这是我的拜师礼,请你收下。” 这下仓鸮是真的黑了脸:“我不需要徒弟!” 葛凯倪冷不防被李琼的话给惊到,“你为什么要拜仓鸮为师,就因为他给过你第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