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问:“你是仓鸮,还是紫竹大师?” “你认识我?”紫竹来了兴致。 年轻人呵呵笑:“葛凯倪身边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她的师弟仓鸮,一个是她的师傅紫竹大师,我只是好奇,您二位到底是父子呢,还是兄弟,这可差着辈分呢。” “那你是谁?” “莫寒。” “牡丹公子?” “正是在下。”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要杀我,自卫而已,这事见到葛凯倪再说。” “她那个人来疯,不定疯到哪里去了呢,我可不能保证你见得到她。” “……” “……” 葛凯倪跟着爸妈来后院奶奶家拜年,路上远远看到旱地河上大团的黑气,心里隐觉不妙。 公式化地给后院奶奶吉瑞丽一家见过礼,送上从随城带回来,其实是自己亲手做的特产,得了五十块钱压岁钱,就迫不及待地和高争气领着一双小魔头堂妹,奔着旱地河而来。 离得近了,葛凯倪看清那团巨大的黑气是由兽魂碎片组成,大多是鱼虾蟹魂碎片。 葛凯倪放出兽灵图谱里所有兽鬼,去清理这些兽魂碎片。 兽魂碎片对人能造成的伤害,比还有灵性的兽鬼小得多,可这么大量的碎片聚集在一起,那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今天正月初一,是旱地河最热闹的一天,若是不赶紧清理干净,后果不堪设想。 仓鸮借口过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没有跟着她给吉瑞丽拜年,看似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其实是呆在兽灵图谱,这会儿也一起出来做清道夫。 束缚它神魂的人形皮材质特殊,隐身还是现身,可以随它的意念而变化。 “嗷呜——”小老虎兴奋扑进黑气。 大公鸡、白兔、棕兔在仓鸮的指挥下,四只分散开成合围之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开始清理兽魂碎片。 小猿猴的神魂已经稳住,但还很虚弱,蹲在葛凯倪肩膀上,眼巴巴地看着其它几只兽鬼边收集兽魂碎片边吃,实在羡慕。 被它可怜的小眼神萌到了,葛凯倪化灵力为手,抓来一条还算完整的大鱼,给它慢慢吃。 葛凯娟和葛凯霞哪有耐心慢慢走,一出院门就撒丫子开跑,高争气大呼小叫跟在后面,唯恐这对小魔头大过年的磕着碰着。 葛凯倪也装模作样跟着跑。 嘿嘿,正好可以借口急着看妹妹,不用和路上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熟人打招呼。 离旱地河还有一段距离,葛凯倪就听到河对面紫竹和一个人车轱辘话来回倒腾。 两人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那人要见她,紫竹扯东扯西就是不放那人出防护阵。 此时河边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一个个叫嚣着比赛看谁溜冰花样多又好看。 乡里娃不一定非要穿溜冰鞋才能溜冰,就着脚上的大棉鞋,也能溜出专业溜冰运动员玩不出的花样。 要是怕费鞋,那就在鞋底绑上自己磨制的树枝或石头,玩起花样来更溜。 可惜,现在冰面没了,一路上的叫嚣和浑身的干劲,都没地方用,希望变成失望,免不了此起彼伏说着粗话,放着狠话,明年一定要见高下。 大家虽然失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找到新的乐趣。 正月里来河边玩,本来就是为了聚会,只要自己希望见到的同伴来了,玩什么都行。 葛凯倪放出灵识,锁住在河滩来回奔跑追逐的高争气和双胞胎,她自己加入紫竹和莫寒的车轱辘大战。 “这是你干的?”葛凯倪指指正在缩小的黑气团。 “他干的。”紫竹指向莫寒。 “怎么是我干的,我还差点成了其中之一呢。”莫寒叫冤。 葛凯倪和紫竹忽地一至对莫寒,双声齐发:“说清楚,否则你马上变成其中之一。” 前者浑身充满暴戾气息,后者俊美的面孔满是阴气,莫寒使劲往草窠子里缩。 昨晚他差点命丧黄泉,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只不过卖给颍家人一次寒灵体,颍大小姐竟然要我的命,发动整个随城修者捉拿我,我躲在河低,他们合力抽干灵气,抬高气温,逼我出来。” 周围灵气抽干,那些鱼呀虾呀的,体内的灵气倒泄,怎么能不死。 那两个死去的修者,是第一次来参加修者交易会,手上没有任何凭证,进不去,就在附近滞留观望,看能不能和哪个修者交好,让人家带他们进去。 合不该滞留了,跟那些鱼虾一样糟了无妄之灾,辛苦修行几十年,世面没见到,就这么枉死在河里,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下。 紫竹缩紧法阵:“这一切因你而起,说是你干的还真没冤枉你,这场因果你少不了干系。” 法阵越来越小,痛得莫寒脸都变形了,强忍着不敢喊出声。 他不能确定那些要杀他的人有没有走远,要是没走远,他喊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葛凯倪冷哼:“颍玉要你的命,那是你咎由自取,你卖给颍家人的寒灵体,虽没有马上要了颍玉的命,她却要每天数着日子过,这比死了还难受。” 莫寒痛得瑟瑟发抖,“所以我来找你,求你能在颍大小姐面前说说好话,只要她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不会让你白替我说话,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没有二话。” 葛凯倪轻笑:“颍玉和我是好朋友,你差点要了颍玉的命,我却要替你说情,目的就是为了你那莫须有的好处,你觉得你的逻辑站得住脚吗?” “那你怎么样才能帮我?”法阵继续收缩,莫寒牙关紧咬,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葛凯倪围着莫寒打转:“要不,你把寒灵体的母体交给我,颍玉看在斩草除根的份上,说不定能饶了你。” “这绝不可能。”莫寒痛得声音嘶哑,话是从喉咙挤出来的。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你自己就是寒灵体母体。”一个中年妇女从葛凯倪身后走过来。 葛凯倪回头,双眼微眯:“老板娘,可真是巧呀。”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卖给葛凯倪水晶包的,批发市场水晶店的老板娘。 “不是巧,是特意,”老板娘微笑,“他为你而来,我为他而来,也是为你而来。” 葛凯倪肩膀上的小猿猴冲中年妇女伸手:“白湖。” 白湖没有如小猿猴的愿伸手抱小猿猴,冲小猿猴安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