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妮子,”管管撇下仓鸮,亦步亦趋跟着葛凯倪,“你妈,我大嫂,没有生气吧?” 葛凯倪斜晲他:“你说呢?” “哎哟,我也是没办法,”管管诉苦,“你小姑一直哭一直哭,我心里闹得慌,又怕你爸妈早上看见你小姑眼睛肿着,不好解释,干脆带她去养殖场住几天。” 葛凯倪站住,质问:“哦,你媳妇哭你心疼,把你媳妇养大的我妈也哭呢,你说咋办?” “我这不是回来找你商量呢吗,”管管苦起脸,“你打小鬼主意多,看看怎么哄你妈。” “嘁,你们两口子往我脑袋上扣个屎盆子,惹了事还要我想办法,你当我傻呢,把屎盆子当香炉供着。”葛凯倪扭头使劲憋笑。 管管人高脸长,满脸褶子,这一皱起眉毛来,像极了长了眼睛鼻子嘴巴的苦瓜。 管管可没有心思笑:“妮子妮子,你要实在气你小姑,就打我一顿,再给我出个主意?” 小时候的妮子多可爱呀,生气了,在他身上锤几拳,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接着和他玩。 “我可不敢打您,”眼前的葛凯倪一点也不可爱,“您是长辈,我是小辈,昨晚我没怎么着我小姑,我爸都把我说了一顿,这要是敢冒犯您,我爸还不得把我驱逐出门呀。” “那你说,要怎么才行吧。”管管高大的身体挡住葛凯倪的路。 本来已经让开,跟随在葛凯倪身后的仓鸮,立即插进葛凯倪和管管之间,和管管对峙。 管管发飙:“喂,你这个死神棍,我和我闺女说话,关你什么事!” 仓鸮的脸紧绷,浑身散发寒气,穿着厚厚羽绒服的管管,生生打了个寒颤。 “没事,这是我姑父,对我没有恶意。”葛凯倪安抚仓鸮。 她明白仓鸮护主心切,可管管是普通人,受不了仓鸮阴魂的寒气,僵持下去管管保准出事。 仓鸮点点头,冷着脸闪身到葛凯倪身后。 管管一脸莫名:“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像换了个人。” 葛凯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不是神棍,是和我一块回来的另一个朋友,昨天留在了神棍那里照顾我朋友,管管叔,你以后可以玩猜猜游戏了。” “猜个屁,”管管恼怒,“不是神棍也不吱一声,我还以为神棍吃了哑巴药呢。” 挤出笑脸向葛凯倪打听:“你妈这会儿到底啥情况,你给我说说,我也好想辙呀。” 他和葛辛丑一辈子的死党,葛辛丑最多埋怨他几句,不会把他怎么样。 郝沈梅可是养大了他媳妇,照顾了他几十年,他两口子这么偷偷摸摸走了,是真不仗义。 而且媳妇也担心大嫂气出毛病来,天一亮就催他来给大嫂赔罪,自己在家哭。 葛凯倪也不绷着了:“你让我妈把这口气出了,就啥情况也没有了,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管管的苦瓜脸这下挤成了老头菊:“要是你妈打你小姑一顿才消气,那咋办?” 他皮糙肉厚挨顿揍没事,媳妇细皮嫩肉的,还不心疼死他。 表面看起来郝沈梅温和优雅,郝沈梅真发起飙来可不是好惹的。 以前生产队里分粮食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她女儿是傻子,活不长,分了粮食也是浪费,郝沈梅一个人硬是和一群人撕吧起来。 葛凯倪白了管管一眼:“你媳妇娇嫩,我爸的媳妇就活该受罪呀,你爱咋滴咋滴。” 忽然一把拉住管管的两只手,嬉笑:“听说我小的时候你经常抡着我转圈玩,我也很想试试抡着人玩是什么滋味,要不咱试试?” “试个屁,”管管使劲甩脱葛凯倪的手,“我老胳膊老腿的,还不得让你给抡散架了。” 扭头往胡同里跑,还不忘给葛凯倪派活:“记得多买点菜啊,我中午接你小姑回来赔罪。” 葛凯倪哈哈笑:“小姑父,你这脸皮都赶上野猪皮了。” 管管冲葛凯倪做个鬼脸,扯起嗓门嚷嚷:“辛——那个,大哥,大嫂,早饭做好没有,我快饿死了。” 好嘛,差点叫错了,不过这改口改得还挺快,葛凯倪喷笑。 轰走了管管,葛凯倪这才顾得上向仓鸮问起颍玉的情况。 仓鸮道:“颍玉识海里的寒毒已清除干净,人还没有醒,黑风前辈把她带走了,说寒假过后她自会回学校上学,主人你不用担心。” 把图谱递给葛凯倪:“紫竹前辈也跟着黑风前辈走了,紫竹前辈说,主人已在修行路上,不再需要他这个引路人,主人收集够图谱内所有的兽灵,就能发现图谱的好处。” 葛凯倪恨道:“一个个的都自作主张,要是颍玉寒假后回不了学校,或是颍家等不到寒假结束就来找我要他们的嫡长女,难不成还让我来个大变活人?” “主人现在就可以大变活人。”仓鸮拿出镜肖纱戴上,一个活脱脱的颍玉站在眼前。 “可你到底不是她。”葛凯倪并没有因有了替代品而高兴。 颍玉昏迷着,无法和仓鸮配合,仓鸮只能靠自己刻意模仿她。 一个是人,一个是兽鬼,性情也大不同,难保没有露陷的时候。 “不怕,”仓鸮安慰葛凯倪,“给颍玉拔寒毒时,埋在颍玉识海里的机缘也给拔了出来,黑风前辈把机缘融入了我的神魂,我身上带着颍玉的气息,模仿起来也绝不会露陷。” “机缘?到底是什么。”葛凯倪的神识探向仓鸮的神魂。 几次三番听颍玉提起机缘,她表面没有当回事,其实暗地里不好奇是假的,现在机缘已属于仓鸮,她做为主人,搞明白自己的灵宠理所当然。 神识进入仓鸮神魂畅通无阻,反复探查几遍,除了感觉仓鸮的修为蹿高一截,已经远高于她,没有发现其他变化。 葛凯倪撤出神识,仓鸮也满脸疑惑:“黑风前辈只说,时机到,机缘现。” “时机到,机缘现。”葛凯倪口里念着,意识一阵恍惚,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晃晃脑袋,一个笑眯眯的大胖脸闪现眼前。 “大师?”葛凯倪惊喜。 黄牟平笑得像个弥勒佛,说出来的话却让葛凯倪心惊:“你已属替代,要是朋友也弄虚作假,你让你的父母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