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冰心忆一时气结,撸起袖子就要上线和他理论。
“姑娘,你站在这个地界上,还想做我的主不成?我说不租就是不租!”那人厉声道。
“你……”冰心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被谢瑕一个手势阻止了。
“这位大哥,我们来京城也只是想要做生意,无意冒犯您,既然之前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您这般出尔反尔怕是不合规矩。我们现在虽然是站在您的地界上,但却不一定要听您的。”
谢瑕一笑,低头掰了掰自己的手指:“不瞒您说,我从小也是被家里捧到大的,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这次是违背父亲的意思来京城,他老人家虽然不同意,却也给了我这开铺子的钱。我家虽比不上京里的诸位,但在南方也是响当当的一号。”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如果大哥非要跟我过不去,我也就只能回去找父亲来和您理论理论了,只是我父亲那个人性子刚烈,到时他若是想使什么手段,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违背不是?”
“你这是在威胁我?”男人有些站不住了,但语气还是伪装的十分强硬。
“威胁?话可不能这样说,毕竟这铺子是你亲手卖给我们的,我们如今也只是将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同你理论理论罢了,更何况我们姐妹二人人单力薄,再看诸位,究竟是谁在威胁谁?一目了然了吧?”
那男人听后先是愤懑不平,一度举起棍棒,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男人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随手一扔,一行人意味深长的就要离开。经过她二人身旁时,男人笑着说了句:“小姑娘,以后出来做生意,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说吧,一行人便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小姐他们是什么意思啊?”一群人走后,冰心忙不迭的上来问。
谢瑕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细细思考方才那人临走前所说的话,对于这件事,他本以为只是那男人要为他妻子出头罢了,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方才那句话却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但问题又在哪儿呢,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直到深夜,二人回了住处,就要吹灯就寝的时候,谢瑕还依旧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这件事中的蹊跷。
看那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必定是埋了个陷阱在前面,但这买铺子整件事,谢瑕虽未亲自经手,却也是躲在暗处全程观察的,整件事完全符合设想,并未有一丝差错……
冰心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也有不忍,上来柔声劝说:“小姐您就别想了,说不定那人只是将这话说出来,故意膈应咱们的。”
谢瑕不答,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事情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
第二日一早,并有人急匆匆地敲响了大门。
“有没有人……里面有没有人?”门外的呼声传进屋内,谢瑕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叫醒了冰心。
那人急匆匆的穿好了衣服,便前去开门。
谁知门缝刚刚打开一点,并有一男子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冰心不加防备,险些摔倒在地上。
冰心有些怒了:“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的闯入我们家门?!”
“什么人?!”为首一书生模样男子赤红着脸,神情颇为激动的看着冰心。
“你们私自占用了我家祖传的铺子,还将我家铺子搞成那副样子,你问我是什么人?!”
另一身穿长袍,面相文弱的男子,顶着一脑门凸起的青筋和赤红的脸对冰心一番大吼,吼的冰心愣在了原地,嘴巴僵硬的张着,眼见着眼眶红了起来。
冰心嘴巴一瘪,断线珠子般的眼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小姐……”
谢瑕连忙将人护在身后安慰一番。
她见这些人这副打扮,虽看上去盛怒无比,举止间却也保持着一定的风度礼仪,便知这些人必然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
她倒也不生气,安慰了几句便叫冰心先回屋歇着,自己反而迎了上去。
“诸位莫急,你们若是为了那城中铺子而来,正好我也有话要对诸位说,不如我们坐下一叙。”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风采的怒意已经消减了许多,一时间又不知谢瑕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得莫名的点了点头。
谢瑕将二人引入茶室,一番交谈以后,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她之前所租铺子的真正主人,并不是昨日来闹事的男人,而是眼前这二位书生。
兄弟俩出生贫寒,家境也没落,到他们这一辈,便只剩下着孤苦无依的兄弟俩,靠着外租父辈流传下来的铺子过活。
但就在三年前某一天,有一行人见他们软弱可欺,便用暴力夺走了铺子的使用权,此人便是昨日闹事的男人。
男人这三年间将铺子据为己有,用来做一些零碎生意,但也不知怎的,就在不久之前,男人突然将房子空了出来。
兄弟俩一开始还大喜过望,以为终于能将自家铺子收回来了。
谁知,前不久要得知这间铺子被那男人卖给了别人,兄弟俩得知,便一路打听到了买主,也就是谢瑕的住址,这才一大早找到了这里,希望能将铺子收回来。
谢瑕这才猛然明白过来,那男人昨日如此嚣张,相必之前她们拿到的地契是伪造的,而真的地契,应当还在这两兄弟的手中。
兄弟两个越说越哀伤,甚至最后泪水涟涟的跪在地上祈求。
此时冰心已经并没有之前那样恐慌,又或许是担心她的安危,壮着胆子趴在门外听了许久,听到这里,又觉得有些不忍。
她送茶进来,颇有些为难地望着谢瑕,小声低语:“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谢瑕刀像是思量了很久,猛的一听她的为难,反而一笑:“此事不难解决。”
说罢,她转身便拿出一个木匣子来,摆在桌上打开来,显露出里面沉甸甸的几根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