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蛇盘山外,老远就看见蛇盘山瘴气弥天。
里头的邪气居然比我来时更凶猛,山下倒着不少风水师的尸体,一个个死相尤为凄惨,皆双目圆瞪,就像看见了什么恐怖场景,七窍流血而死。
有些尸体被啃得乱七八糟,仔细一看,牙印并不是什么凶猛邪物。而是……人。
戚卯二看着触目惊心的场景痛心疾首,怒斥:“可恶,这里头的邪物胆敢残害风水师。你带我来这见谁?是想让我与你一起去收了那神通?”
他说完便义愤填膺往里头走,就在这时候,枯叶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
竟是个还没死的风水师,那人冲戚卯二摇了摇头……然后就死了。
这……
戚卯二抖了抖脚踹开那人,健步往蛇盘山内冲。
“去告诉大家,我回来了。”
“是。”魅赶紧领命。
我没告诉戚卯二这里是我的大本营。若是说了,他肯定不会进去。
这戚卯二还是有些本事的,只需一眼就看出蛇盘山外头布下了六十四宫阵,但这个阵法对于登天之境的风水师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刚在里头走两宫,奉邪神殿内突然窜出个小小的人影,一飞冲天之后,如一枚火箭速度极快朝我扎过来。
“小心!”戚卯二大喝一声。
正欲出手,却发现朝我冲过来的是个小女孩!
我惊喜不已,小丹竟修出玄气了,这气机,至少九十八层!!
当真虎父无犬女!
我赶忙拦住戚卯二,说道:“这是我收养的义女,她没有坏心。”
话落,那个小小的身影一头撞进我怀里,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撞翻在地,小丹只看了我一眼就小嘴一瘪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扑在我胸口上嚎啕大哭。
她张着嘴。小身板一抽一抽的颤抖,哭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心刀扎一样痛,只能狠狠抱住她,“好了,不哭了,爹不是回来了吗?”
她不答应的在我怀里摇了摇头,扑在我身上哭够了又坐在我身上哇哇大哭,哭着哭着又偷看我一眼,生怕我又不见了。用小手把我抓住。
虽然我并没走多久,但对于小丹来说,二十年了。
我不知道她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有多想我,估计以为我把她丢在这里不要她了。
“好了,别哭了,让叔叔看笑话。”
我捧着她的小脸替她擦干眼泪,刚擦干她眼泪又流下来。
估计觉得自己的样子太丑,不让我看。她一把抱住我脖子把脸藏在身后。
此情此景,戚卯二在一旁红了眼。
但他看小丹的眼神极为复杂,应是看出小丹太阴之女的身份了,还有她现在的气机,七八岁就修至这个境界,那只有神童能办到。
等我站起来之后。他才问道:“怎么回事?”
他估计还好奇,二十年过去,我之前收养的小女孩怎么才这么点大?
边走边说,我在蛇盘山的遭遇谢冰已给他讲过,我便把小丹的身世告诉他了,但是没提小丹食尸恶习,她这么小,我不想让外人说她一点不好。
戚卯二听完后万分同情的视线在我与小丹身上来回扫,眼中大有幸福的人皆相似。不幸之人各不同的怜悯,我和小丹,都是不幸的可怜人。
他甚至找不到话来安慰我们。一直沉默着到了奉邪神殿。
魍和夜叉早已率众等在那,见我回来齐齐下跪,高呼:“恭迎吾皇!”
“怎么回事?”
我视线冷冷从魍和夜叉身上扫过。
离开之时。我明明嘱咐他们不准害人,怎么还有那么多风水师死在外头,小丹怎么又开始食人尸体了,是不是以为我不回来,就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小丹见我生气,立即从我身上下去,用小身体挡在那群邪物前面。
“回吾皇,我们没有害人,是那些风水师来围剿我们,他们进不来六十四宫阵,我们就没理,但有时候小公主会修为失控……”
“闭嘴!”夜叉喝了句。随即上前跪到我跟前:“是属下没看好小公主。”
小公主这几个字我打心底喜欢,气已消了大半。
但不能不给她一点教训了。
我生气的看着小丹,“跪下!”
小丹委屈的咬了咬唇,跪到地上。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小丹点了头,惶恐的看了眼蛇盘山外。
看她可怜的小模样我也不忍心责罚她,但犯了错就要挨罚。我狠下心对她说道:“在这里跪三天,好好反省,下次再犯,我……我就把你丢回巴寡妇坟!”
小丹瞬间红了眼,委屈巴拉的朝我看过来不断的摇头,让我不要丢了她。
说丢孩子的父母是最坏的,我也不想这样说,但我更舍不得打她。
见她眼泪又吧嗒吧嗒掉,我呵斥一声:“不准哭,你要是改好了,爹以后去哪都带着你。”
小丹瞬间破涕为笑,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般。
“跪好了!”
小丹乖巧的点了下头。
我视线看向夜叉,气不打一处来:“你也跪在这!”
说完我命魍带些帮手出去把外头那些风水师埋了,随后急急忙忙去了奉邪神殿,在地宫里头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女人,那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
“雨竹!”
我跪在棺材外头,爱怜的看着睡在棺材里的女人。
她还和二十年前一样漂亮美好,千秋蝉的效用果然非同凡响,我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和她活着时那般有弹性,只是很冷,冷得又让我心凉。
“她……”
“她叫唐雨竹,是我的妻子。”我说道。
身后戚卯二叹息一声,“看来不止我生了心魔,你也生了心魔,执着如渊,你妻子三魂七魄尽失,已经没法再复生了,你何必苦苦强求?”
“她还有一魄。”我拿出冥魂珠。
戚卯二声音更沉,艰难说道:“你不会不知道这一魄根本就不是她的吧。”
我牙腮紧咬,红着眼朝戚卯二看过去,戚卯二吓得后退一步,不再多说什么,干脆一声叹息在地宫里有一搭没一搭逛起来。
就在这时,魍匆匆来报:“吾皇,马常在来了,这些年他已来寻你不少回。”
我赶忙收敛情绪,“快请。”